站外一處小哨所內,兩個身著守夜人製服的男人剛巡邏完回到哨所,手裏死攥著剛剛收到指令的設備,蜂鳴聲後發出的是一陣毫無感情的電子音
“滴,已確認身份信息;請接收任務”
“任務信息發射完成,請查收;已成功打開文檔鎖”
“任務級別:B2;坐標:FO21022BQ7;定位已校準完畢”
“請及時完成任務並報告,祝各位一切順利”
一切又安靜下來,和往常一樣,隻有涼到透骨的微風和深林裏總在黃昏時候歸家的,吹得兩個壯漢莫名心慌,遠方的海浪聲中就像是藏著一隻隻深海怪物的低吟和嘶吼
兩人沒說什麼,那高個子的男人從床底下的盒裏拿了瓶酒
這酒是他倆檢查時賄賂審核員才得以帶來的。是好酒,他們一直都沒舍得喝,想著這破地兒也沒個什麼好吃的,等到真有那麼一天,他倆就幹了這瓶酒,臨行前最後喝一頓好酒就夠了
一切都是未知的
還真是“寧做太平犬,不做亂離人”,活在這世上,整天都提心吊膽的,尤其他們這一行,而他倆還是進不了正經兵團軍隊的,雖說掙的錢是不少,但都是在刀尖舔血過日子,能活過一天是一天
“他*的誰知道那點老賊們招人是幹這個啊?難怪局裏那群孫子一個個寧可砍折手指頭也死活不來呢”
“沒法兒的,你倒不如想點好的,那點被發現隱瞞的人都被強製送到A區了,咱們這兒還算清淨的”
“靠,那點兒人到底想幹什麼啊??!”
兩個男人喝了半瓶多了,半醉不醉地閑聊著,感慨了好一會兒
睡夢中的兩男人以極其詭異的姿勢爬了起來,看到對麵的生物也和自己一樣醒來,不自然地用臉上的肌肉勉強拚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喉嚨裏發出如同野獸一樣啼叫,高興得詭異地扭曲著自己的身體,不,他們也許隻是在適應這個身體吧
他們無法再醒過來了
兵團軍隊裏並非不讓喝酒
這裏心誌不堅的生物是無法抵抗妖魔的入侵的
攀在籬笆上試圖保護花園的那脆弱嬌豔的薔薇,是極其容易遭蟲害而將病蟲帶給整個花園的災難
“你終於醒了,溫小姐”
溫爾雅猛地睜眼,愣愣地瞧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
她目光前方,是一個身材高大、正溫和地笑著低頭看她的中年男人,他穿著一身筆挺板正的西裝,一絲不苟,灰色的頭發被弄成了背頭的模樣,蒼白的麵色襯得他氣色不是很好,看起來硬朗的五官卻被眼角一顆紅痣染上奇異的美感,最漂亮的還得是他的綠色眼睛,像山林中一湖平靜的池水...
那人忽而歎了口氣,臉上的笑容無奈又隱隱帶著一絲憐憫,“或許,您需要自己靜一靜?”
這位像教授老師的紳士不著痕跡地上下掃視了她一遍,像是極為精密的機器在不斷收集並分析著數據,他合上大本子,將簽字筆夾在本子外殼的第一頁上,朝她微微點頭,“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打電話聯係我,牆上貼著的紙上第一個就是我”
“那..如果是淩晨呢?”
她聽見自己下意識地這麼問道,或許是因為許久未曾開口,她將自己說話的聲音調的很小,如同一個人喃喃自語,卻看見紳士臉上的笑容更真實了些,直勾勾地凝視著她,似乎根本不擔心自己赤裸裸觀察的眼神被她發現或者排斥,她正想清清嗓子再說一遍,紳士先了開口:“隨時都可以,不論是因為任何事情,隻要你有疑問..我非常期待與您的交談”
“為什麼呢?你似乎很了解我...”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雙唇微抿,瞳孔一下子放大了
他在興奮?
我腦子突然蹦出來這個想法,我們相互注視了很久,直到他推了推眼鏡,真奇怪,剛剛我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無框眼鏡,他低下頭微笑著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再次睜眼時他的眼中又恢複了之前如同一副靜態油畫般的平靜
“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