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吵架(1 / 3)

但那年在白石城,我還沒有意識到在熱情洋溢的招待背後,會有這麼多的暗潮湧動。

按部就班的開完研討會後,我本來想著快點回去,但卻被通知,出訪團還要留下一段時間,參加年初在白石城舉辦的一場重大的慶典活動,以紀念哥夫哲誕辰1600周年。

講真,雖然大陸紀元以哥夫哲刻下第一條咒語作為元年,但這位大師到底是哪年出生的,這個一直有爭議,結果到了某年,白石城法術曆史研究委員會給一錘子定了音,就把大陸紀元前57年元月1日作為哥夫哲的出生年月,並不接受辯駁。

當然也沒人願意和這個委員會辯駁。

我向來不喜歡參加這類慶典活動,不過這邊法術院的那位花鹿茗院長,一臉神秘的悄悄告訴我,這次慶典的高潮是向“幾位對法術發展做出了重大貢獻的青年法師”頒發獎章,而我應該是獲得了最高榮譽,紫色荊棘花大勳章。

說到這兒,她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又壓低嗓子和我說,澹台明玉也在獲獎者其中,她因為論文優秀獲得了一枚紅月季勳章。說完還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我的胳膊,眨了眨眼睛,一副你懂得的樣子。

我開始聽到這個消息時還又驚又喜,但又聽那個大小姐居然也得勳章,雖然檔次比我的低了許多,但還是覺著別扭。不過現在回想起來,我不禁感慨人生無常。

我對這位大小姐印象的反轉,居然會來得這麼快,我隻能說,或許命運車輪地碾壓,誰也躲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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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屠隆嘯天在那次研討會上的表現,相當的“沒意思”。

雖然年紀不大,但成名已久,所以到了屠隆嘯天發言的那天,會場裏人滿為患,除了與會的所有人員一個不漏,還有一些積極要求的旁聽人員,也跑來聆聽這位年輕的基礎法術天才地發言。

之所以這麼受歡迎,也和前兩天澹台明玉的表現也有一定的關係。這位同樣來自無淵城的年輕的黑暗係女法師,發言的題目是“黑暗與光明的依存度”,主要講了黑暗係和光明係法術之間的一些共同之處。

其實這個發言用在這種研討會上,對那些資深的老法師們而言,內容顯得有些浮淺,但這位年輕的女法師口才極好,輔以得體的表情和恰到好處的手勢動作,又穿插了很多生動鮮活的案例,所以講得效果極好,期間台下掌聲不斷。

所以大家都覺著,既然這個先出場的講得這麼好,那壓軸出場的發言一定會更精彩。

不過這些人大多數在聽完後,都後悔不迭,自覺簡直是受了一上午活罪。

屠隆嘯天的發言題目是“關於大型禁咒在實際應用中的幾點問題和解決方案探索”。這本身就是一個相當深奧的課題,就是一般的紅衣法師對此都未必能有多麼深的理解能力,而且這稿子顯然沒有仔細潤色(這位大兄弟一路趕來光思考社會問題去了,沒有來得及用心修改),充滿了大量晦澀難懂的專業術語,甚示有的術語大家過去都還沒聽說過。

更要命的是,在會上發言時,這個青年的表現明顯緊張,不時地抹著汗,聲音發虛帶著顫音,稿子也念得磕磕絆絆,與之前在和花院長探討問題時眉飛色舞的樣子,判若兩人。

“當蓄力值大於運作值時,法術就,就會出現,那個,不是,偶爾會出現平溢的現象。這時,哦,我們會很容易把法術的,那個,平溢現象當做是過溢,然後,這樣我們就會得到那個,誤判,誤判。其實想解決這種誤判並不難,並不難,那個,然後,我們可以嚐試利用,那個,普蘭平衡咒中的第三節,然後,這時會取得肖勻曄值和李耳值,二者的公約數,這個數值我取名為閽值,然後······”

偌大的會場中,除了前幾排那些須發皓白或滿臉皺紋的老者,在皺著眉頭凝心屏氣的仔細傾聽外,其他的人基本上如墜雲霧中,簡直是雞對鴨說,不知所雲。於是台下多數聽眾有走神的,有打瞌睡的,有在看雜誌的,最後幾排還有壓低嗓門偷偷聊天的······好不容易捱了半上午,這個又臭又長的發言終於結束了,台下的鼓掌聲更像是祝賀解脫似的如釋重負。

不過這次研討會的主持人,綽號叫“白頭鷹”的英子山老頭,也是白石城最高法術裁判委員會的第一副主席,對屠隆嘯天的發言給予了高度的點評,認為他的觀點已經“跳出了黑暗係和光明係的界限”,“適用於所有的法術”,堪稱是“基礎法術的集大成者”。這個老頭子還狠狠地批評了那些不認真聽講的與會人員,認為他們“白白浪費了一次絕佳的學習機會”,還罵他們“活該一輩子沒點有價值的成果”。

“我再次提醒在座的各位,莫要小瞧基礎法術。”老頭子惡聲惡氣地說著,嚴厲地掃視著台下,“基礎法術的研究工作極端枯燥無味,沒有那些大出風頭的花哨展示,但別忘了,沒有基礎法術研究,我們今天用得法術恐怕還是上千年前的聖人們發明得那一套,哪來的各項法術的與時俱進、推陳出新?所以凡是在基礎法術出成果的法師,都是極其偉大而又辛苦的法術先行者。”

被誇得少數人自然暗暗高興,被罵得多數人則是一肚皮的不服氣,心道這種活在假設裏的研究,能有多大的本事,這要是真打起仗來,這些基礎法術的理論家們中個屁用,特別是剛才那個小子。

屠隆嘯天自己都想不到,和一些人的梁子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