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裏更像是一個大型的實驗室,自然對環境要求高了,而且如果不是隨處可看到有被反法術鐵鏈捆鎖著的黑暗係法師,我簡直要以為這裏是海邊別墅了。而且那些黑暗係的法師,有人族也有妖族,多數被施了迷咒,基本上神誌不清,任人擺布。
也難怪這裏靜悄悄的。
據我觀察的幾例實驗過程,相當血腥,我不忍用言語來描述具體過程。我隻想說,這些實驗無論是抽血還是解剖,都是傷天害理的又慘無人道的,絕非文明行為,不,連茹毛飲血的野蠻時代都不如,因為野蠻人隻是屬於智商未開,而這些人是明知故犯。
那天我潛伏在那裏麵,既目睹了他們的幾起實驗過程,也翻看了很多實驗記錄,還竊聽了他們部分人員的談話,我現在完全可以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這個基地早就建立很久了,至少有十年時間,也就是說他們開展這種活動已經十年之久,甚至還要早;
第二,這是整個光明係法師的高層人員進行的有計劃、有組織、有目地的行為,他們的高層人員應該全部知道這件事兒,並且定期會收到實驗的彙報和論文;
第三,綜合實驗記錄來看,他們一心想探究的最主要目地隻有一個,那就是探尋黑暗係法師成長的“代價”到底是什麼;
第四,他們目前似乎並沒有得出明顯的結論;
第五,白石城的光明係法師們,從骨子裏依然視我們為異類!
我已經怒火中燒,雖然我不敢保證我一個人能打倒他們所有人,但我能保證我可以把這個魔窟炸成碎片,因為我在裏麵發現了好多珍貴的藥劑,有一部分是能調配成一種爆炸物品,比如火鱗之類的東西,劑量足以把這地方夷為平地,讓這傷天害理的研究成果都見鬼去吧。
莫小瞧一個美食家的憤怒。
當最終我一個人駕著小船離開時,在我的身後已經是連綿的爆炸聲和衝天的火焰。我沒有回頭欣賞這場景,我隻是在拚命思索,我下一步該怎麼辦?我們黑暗係法師今後的路該怎麼走?
我們無力和整個光明係法師們抗衡,何況罪惡隻是發生他們高層,我們也沒必要和所有的光明係法師為敵。
但白石城是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們獨特的修煉方式早就讓那些高級的光明係法師妒火中燒,和這些居心叵測的同伴們待在一起,他們早晚會害死我們。而他們想要探求的答案,偏偏也是我們的未知謎團。
其實我情願這是個永遠的謎團,因為這個答案我們恐怕還是永遠不要知道的好。
我自己很清楚,接下來我必須要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快速消失。因為當達旦法術監獄被炸成平地的消息傳回後,他們第一個懷疑的肯定就是我,可如果我莫名其妙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那他們也就隻能吃這個啞巴虧,永遠把這件事兒爛在肚裏。
不把這件事情挑明兒,本身就是給雙方留有一定餘地,保持幾分麵子。
而被炸掉的這個地方,那些寶貴的實驗器材和材料藥劑,隻會讓他們的研究元氣大傷,至少今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法開展了。
如果之後我們再整體遠行、搬遷,那他們這個該死的研究也就徹底沒指望了。
想到這兒,我立刻調轉船頭,直接向南駛去。我順著海岸線一直向南再向西,準備潛入到那片潮濕悶熱、無邊無際的熱帶大叢林中,就再也不回來了。
所以我的老友,當我消失後,按照規定,黑暗係法術理事會主席的位子就由第一副主席的你來接任了。你對外就說,我是為了逃避選邊站的責任,放棄位子逃跑了。我之前曾寫了很多篇日記,內容多是苦惱於在這次中原動亂中,我們黑暗係法師究竟該站在哪一邊的問題。那些日記就在我的辦公室裏,你把那些日記公之於眾吧,很好,歪打正著,這給我的消失創造了良好的借口。
我這一走,世人及後人肯定會罵我,說我是個膽小鬼,是個懦弱無能的家夥。無所謂,隻要你知道,你的前任從來就不是個孬種,那就可以了。
然後,你再想個辦法,找個借口,帶著黑暗係的法師們,逃離白石城,最好向西北方向逃,逃得遠遠的,逃到一個遠離紛爭的地方,再建立一個屬於我們的城市,將來再建立一個屬於我們的國家,一個多種族和睦相處、永遠沒有戰亂的和平之地。
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做到,因為白石城的高層心中理虧發虛,他們拿不準你們知道多少內幕,所以在麵上指定是不敢硬攔的。
我這幾天一直在船上給你寫這封信,當我踏上岸後,就用我那個寶貴的法器——黑金渡鴉給你把信送去。雖隔萬水千山,但這件法器卻能在短時間裏準確地把信送到你的身邊。我前方路未知,更不敢再出現,所以你沒法、也不必再回信了,所以這件陪伴我多年的法器也就一並送給你吧,使用的咒語我附在信後,就當作永遠的記念吧。
我雖為羅本族,你雖為人族,可我們多年來情同手足。與你為友,我此生無悔無憾。
種族,原本就不該成為衝突的本源,那些心懷惡念的挑撥者才是。
永別了,我的老友,我的兄弟。
最後我還得告訴你一個秘密:
雞蛋打成蛋漿後加一點清水再用油炒,吃起來鬆軟膨脹又可口。你以前一直納悶我是怎麼做到的,現在明白了吧,哈哈哈哈。
西渠 草於某年月日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