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老家,正在廣州。固安帝派他跟著高老爺,一是提前告訴他一些當地的風土人情;二來也算是個尚方寶劍,雖然王太監絕對沒有尚方寶劍那麼大的作用,但也是一個高老爺受重用的信號。
也的確如此,在王太監到高家的第一天,張家就沸騰了。張老爺等人一方麵高興一方麵又莫名其妙——廣州真不算是太好的地方,為什麼聖上就這麼重視?
而不管別人怎麼想,高老爺是信心倍增,越發用功刻苦,就等著到廣州大幹一場呢。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了,到九月的時候安姐的嫁妝已經全部備齊。按照份例,她這樣的庶女就是五千銀子,因為她高嫁,本來定的是八千,而現在高老爺大手一揮,隻是公中出的就到了一萬五。除了早先打的家具收拾的鋪蓋,後麵添的首飾,就是京裏的一個小莊子了,這也是高老爺本身在京裏唯二的一個莊子。
比起另外一個莊子,這個莊子還帶溫泉,因此冬天也能種一些瓜果蔬菜,是高家冬日有力的蔬菜補充。不說安姐,就是楊氏也沒想到高老爺會這麼大方,收的時候頗有些惴惴的:“這個莊子給安兒了,以後冬天家中用菜……”
“無妨,還有張氏早先的莊子,冬日裏也會種瓜果的。”
楊氏皺著眉一副非常為難的樣子,高老爺大手一揮:“你不用擔心,第一,過了年咱們就去廣州了,也吃不了這莊子裏的菜了;二來,那莊子雖是張氏留下的,咱們總能優先采買吧,家裏這點錢還是有的。至於靜丫頭會不會說嘴,她要是個懂事的就不會。以後要有人翻出這事,我也自有話等著,別的不說,安兒在江寧,就沒少幫我的忙。錢財上以後也隻會有更多的。”
江寧之後的聯合,他自然是沒少收幹股的。
“可還有四姑娘……”
“那個孽障,你以後就不要提了。”雖然舒姐最近沒惹什麼事,高老爺提起她還是一肚子火,他幾個子女,除了最小的留哥還看不出來,其他的要不就是異常能幹的,比如安姐;要不就是異常忠烈的,比如心姐。靜姐就算差點,到底沒惹出過什麼事;軒哥雖然弱了些,卻是懂事的。就這麼一個舒姐,卻成了他的大汙點,有時想起都會又恨又怕。恨的自然是舒姐的愚蠢,怕的則是若非朱抵對安姐情深,現在他高博榮還不知會成什麼笑話呢!
“我早先是想把她嫁到老家的,現在看卻是不成了。待咱們到了廣州,就給她相看一戶打發出去。若沒意外,咱們是要在廣州呆六年的,總能看顧一二,之後,就看她的造化了。”
他都這麼說了,楊氏自然不會再多嘴,而除了這些,還有他們早些年在京城置辦的產業。這些安姐本是想留給楊氏傍身,楊氏卻怎麼也要她帶走:“傻孩子,嫁妝是什麼?就是女人的臉麵,要不是怕惹是非,我隻擔心給你的不夠呢。至於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你父親再不好總不會讓我吃不上飯,何況,還有留哥呢!”
好說歹說,最後還是讓安姐帶走了。而除了這些靜姐軒哥金氏高老太太都添了東西,高老太太的就兩個鐲子,說是玉的成色卻極是普通,加在一起也不見得值一百兩。倒是金氏添了一整套的紅寶石頭麵,雖然做工一般,那寶石卻是實打實的。軒哥現在手裏沒什麼錢,卻也靠過去的積累給她添了一小套頭麵,拿來的時候還非常不好意思,吭吭哧哧的保證以後定會拿好的大的過來。倒是靜姐,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拿出了張氏留下的一間鋪子,雖然隻是個賣筆墨紙硯的小鋪子,卻是個實打實的商鋪,做了這些年有固定客源也有固定盈利,倒是個細水長流的保證:“你別以為這是我給的,是我娘給的,我娘早說了,待你出嫁的時候,會個你添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