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肅微微點頭,夷州真正的主人是陸仁這件事魯肅早就料到,現在也不
想確認一下而已。頓了頓魯肅又問道:“陸夷州與此時突然邀我登船赴宴是何用意?莫非是想設計賺我?”
朱平道:“魯大人此言差矣!朱某來時主公曾向我明言,主公與魯大人多年之前可算故交,相談甚是投機。現在雖然是兵戎相見,好歹也要先盡一盡地主之誼,與魯大人同飲幾杯方能不失待客之禮,斷無詐謀摻雜其中。一宴過後,自然會送魯大人安然回營,絕不失信。至於這兩軍對陣,不妨就放在酒宴之後再作打算。我家主公所慮者,是擔心魯大人會認為此宴乃是鴻門宴而不敢赴宴。”
魯肅冷笑道:“不錯,我地確擔心這是鴻門一宴。眼下我雄師數萬在此,小小的泉州城大可一鼓而下。陸夷州此刻前來邀我赴宴,又豈能不容人有此心思?”
朱平笑道:“泉州城可一鼓而下?魯大人,你這是在自欺欺人,還是不願在人前輸了氣勢?旬日前吳軍糧草盡失,連日來泉州城不能速克,魯大人駐營此間隻怕是進退兩難吧?實話實說,魯大人軍中虛實我家主公早已盡知,差我來請魯大人登船赴宴。其實是想給魯大人與這裏地兩萬軍兵留一條活路。去與不去請魯大人自相定奪。順便容某再說一句。魯大人東麵的退路我家主公已經聚起過萬人馬,夷州增援泉州的萬餘人馬也已經離船登岸,至於海上的五千水師……魯大人應該早就領教過了。恕某直言,此宴魯大人能孤身前去,或許尚有活路;若強要一戰,某敢斷言,此間的兩萬人馬將會一役盡沒!”
魯肅暗中攥緊了雙拳。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他心裏清楚,朱平所說的都是實話,眼下軍中已經斷糧,兵無鬥誌,對方的兵力又已經超出自己許多,且士氣旺盛戰力強悍。自己若是硬是要打的話地確會是死路一條。
強行冷靜下來,魯肅沉思了一會兒才道:“好,魯肅就赴此一宴又有何妨!就算是誤入奸計。我也認了!副將。我登船赴宴時此處軍兵盡由你指揮,若吾身故,軍中如何你自相定奪!”
副將剛想阻攔。魯肅已然站起了身來向朱平道:“就請朱大人頭前帶路吧。”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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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舟輕搖,魯肅隻帶了兩個侍衛登上快船,沒用多久便登上了艦隊中地帥船。
登上帥船地那一刻,魯肅忽然聽見了悠悠琴聲,再就是陸仁在船頭處傳來的歌聲:“滄海一聲嘯/滔.).:|
一曲唱罷,魯肅雖然緊鎖著雙眉,卻還是鼓掌叫好道:“陸夷州真是好雅興。大戰在即,卻還能放聲高歌,單是這份氣慨,魯肅便自歎不如。”
陸仁微笑著轉回身來道:“哪裏,這一仗我已知必勝才會有這般閑情。若是我身處逆境劣勢,反到自知會遠不如子敬如此沉著……子敬,多年不見,一向可好?”
魯肅道:“好不到哪裏去。現在我已是檻中獸、籠中鳥,陸夷州若是要將我執拿隻在此刻。”
陸仁道:“我是請你來赴宴的,又不是請你來打打殺殺。任心而論,你若不來犯我泉州,我們這一仗也打不起來。”
魯肅哼了一聲不與應答,陸仁笑了笑把手一揮,甲板上的眾多水手便忙碌了起來。不多時在船頭甲板處便鋪下了精美的坐席與桌幾,幾道涼菜與一壺好酒先置於桌上。陸仁向魯肅擺出了個請的手勢道:“子敬請入座。”
魯肅也不含糊,大大方方的往席間一坐,那兩個侍衛則緊張地侍立於身後,右手一直沒有離開過劍柄。直到這時魯肅才猛然發現陸仁身邊侍立著的竟然是兩個女子,而陸仁身後的近衛也全是戎裝女兵,一個個都英姿颯爽。如果不是知道對麵坐的人是誰,魯肅搞不好還會以為這是碰上了東吳某個令他頭痛的人物的親兵隊。
陸仁身邊的貂嬋魯肅認識,而另一位就從未見過麵了。陸仁笑道介紹道:“拙荊阿秀,數年前與我同遊柴桑時子敬曾見過數麵,我也就不多介紹了。這位是我的首徒趙雨。”
趙雨與貂嬋都不是一身戎裝,貂嬋隻在是原地向魯肅拱了拱手,趙雨卻上前向魯肅盈盈一禮道:“夷州別駕趙雨,見過魯肅魯大人。”
“啊!?夷州別駕?”
魯肅著實吃了一驚,女子出任州官地事他這還是頭一次聽說。再看看豐華絕代地貂嬋,知性冷豔的趙雨,魯肅的語氣中可帶出了幾分嘲諷之意:“陸夷州風流浪蕩地本性不減當年嘛,還是一樣的走到哪裏都會有佳人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