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細品許久劉表越看越喜歡,忍不住有些手癢想寫點什麼。書房中有上好的絲帛,劉表取過來正欲下筆卻突然停住,看看絲帛又看看字貼,輕輕的搖了搖頭。
陸仁問道:“荊州為何停筆不書?”
劉表沒有說話,而是回身取出原先存留的絲帛字貼與紙張字貼比較良久後道:“此紙品質之優,比起絲帛強出數倍……陸仆射,這上等的紙張你可還有?”
陸仁等的就是這句話,笑道:“有是有,不過留在小莊中未曾帶來。”
劉表道:“民間紙張我也見過不少,但從未有如此紙的。不知陸仆射是從哪裏尋來的?”
陸仁道:“實不相瞞,這紙是陸仁所製。其實陸仁此來就是想向荊州問一下對紙張一事如何看待?”
劉表來了興趣,請陸仁坐下詳談。這一談下來陸仁著實有點意外,因為劉表對紙張沒有絲毫的輕視。特別是在陸仁說出紙張經改良之後不但書寫效果強出絲帛許多,且成本低廉還能大量製出後都有些喜出望外,立即表示陸仁需要什麼隻管來找他便是。陸仁驚呀之餘又不好問什麼,隻是滿口的答應。
其實劉表是漢末的文學家兼教育家之一,在以詐謀平定荊州後,立即仿效晉文公,施行仁義之政,貫以兩漢傳統的以經治國的策略加強文治,大力發展學術文化事業。劉表自己就是荊州學派的領頭人,在政治穩定社會安平,文士薈萃的情況下,劉表遂“起立學校,博求儒術”,大興文治之功,“五載之間,道化大行”,由此形成了以名實為主的荊州之學,創立了承前啟後的荊州學派。
為了鞏固自己的學派,劉表當然希望能有好的文化載體。但竹簡的笨重與記載重小,絲帛的價值昂貴已經多次使劉表擴大其學派影響力度的事情落空,而現時點的紙張根本就不適合作為書籍的保存載體。現在陸仁突然弄出這麼好的紙來,劉表會輕易放過?
陸仁這一次來找劉表的本意隻是想看看這紙張能不能得到劉表的認可,如果得到認可的話就想借劉表的名望與文彩在紙張上寫些什麼詩辭歌賦之類的東西作為廣告用品,那樣的話就能使他的紙張很快便能得到整個荊州的認可。萬一不行,他可能還要想別的辦法。可是現在劉表根本就是有意要他馬上擴大紙張的生產規模,反到令陸仁一時不知如何去應對。
暈頭轉向的離開劉表府時天色已黑,晚秋的冷風吹過來令陸仁稍稍清醒一些,也漸漸的想清楚劉表為何會這麼在乎紙張的事。
“不知道這是不是件好事……如果紙業發展太快帶來了比較好的利潤,相信很快就會引起蒯、蔡這些大族的注意,那麼我下一步的棋就不太好走了。本身現在就內憂不止,我可不想再惹上些外患回來。要不紙業的話先進行一定的控製,對外就說是成本方麵有點問題,這樣的話就能不讓那些大族太過注意。到是活字印刷怎麼辦……罷了,反正活字印刷我和馬鈞還需要一段時間的嚐試才能完善,再就是印刷術所需的油墨,這個用水墨根本不行啊!唉,頭又痛了,要處理的事真的太多了。”
黃信見陸仁習慣性的甩頭知道他的事情想完了,猶豫著道:“大人,我們現在怎麼回小莊上去?”
陸仁道:“怎麼回去?該怎麼回去就怎麼回去啊!”
黃信苦著臉道:“大人你是不是想事情又想糊塗了?我們早上來的時候是乘莊上馬車來的,並未騎馬。現在天色已黑,難道我們主侍四人是要摸黑走回去?”
“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