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建十九歲的那一年,被父王派到楚、宋交界的城父駐守邊疆。這是楚國東北疆域。王後蔡姬遠離在楚國東部的居巢,這是與吳國隔岸臨江的一個小城。母子雙方遠離郢城,說白了是佞臣費無忌和觀從政治鬥爭中的犧牲品。太傅伍奢對太子建說:
“身為太子,在自己國家的每寸土地上都要施恩百姓。國王派您駐守東北邊疆,也一定要把這裏建設好。將來太子的從政之路也一定更加紮實。”
“老師您也看不出來嗎!我母子雙雙被趕離京城,這分明是削弱我母子的權力!接著弟弟熊珍一定會被父王宣布為太子的!我不當太子這又有什麼關係呢?隻是這樣一來,我可憐的母親就有吃不盡的苦頭!這才是我不得不擔心的。”太子建說。
“國王還不會這麼做才對。太子您在朝野都公認了十多年,國王也知道您的仁賢,沒有任何過失又憑什麼更換太子呢?這動搖國家根本的大計,國王又怎麼會不慎重考慮呢?”伍奢說。
“在我們楚國,特別是父王執政以來,有費無忌和觀從這樣的奸臣日夜伺機進納讒言,什麼事又做不出來的呢?派我駐守邊疆這是當然的事,但母後到底又做錯了什麼而冷置居巢呢?這也是外派留守嗎?!”太子建氣憤地說。
伍奢深感朝廷這一觸即發的可怕戰火,首先是把自己燒成焦炭。回到家中急忙把兒子伍尚和伍子胥叫到身邊,沉重地說:
“爺爺常說,他被先王莊王賞識,已是我伍氏莫大的榮耀。可我伍氏家族已顯然不適合世代從武。今天把你們叫來,就是希望你兄弟遠離祖國。你們幹什麼我都不會責怪你們,隻是希望你們不要再從軍從政就是了。”
“父親大人!祖國如今四麵受敵,我們伍氏家庭豈能聽之任之呢?朝廷的惡勢我伍家後代更不能不聞不問?兒子絕不是留戀官場的世俗之輩,但不親手殺死費無忌和觀從等亂臣,兒子怎麼能安心離開楚國呢?”伍子胥板著臉說。
“在國從君,在家從父!這難道也要懷疑嗎?為父的又哪裏不清楚國家的現實狀況呢?可國王此刻需要的不是忠良!難道你們要違背父願嗎?!”伍奢猛地推翻案桌!夫人進房時也被丈夫這莫名的怒火嚇呆了。很小心地走近來,平靜地說:
“夫君有什麼事好好同孩子們商量。您這樣會把孩子嚇壞的。”
“朝綱不正,國無忠良。這有什麼好商量的呢?伍氏家門難道離開了朝廷不能活下去嗎?為什麼非要糾纏朝廷的是非呢?!”伍奢仍在氣頭上。
“孩兒遵從父親的意願就是了。孩兒懇請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多多保重。”伍尚連忙拉起還想要解釋的弟弟離開了。
“兄長認為我們離開真的就沒有事了嗎?”伍子胥說。
“父親身為太子的太傅,國王當然不會把他怎麼樣。但我們留在父母身邊,朝野遲早感到有脅威的。父親這樣做其實是為了我兄弟的安危。”伍尚說。
“在國王眼中,他隻有佞臣和美女!太子又算什麼呢?王後不是也被踢得遠遠的嗎?”伍子胥說。
“正是這好歹不分的朝廷,父親才要我們遠離政治的。我們又何必還要去想這些煩惱的事呢?”伍尚說。
越國大臣常壽過見為棄疾鞍前馬後效勞的觀從最終不過是撈了個卜尹的職位,他實際也明白自己的政治投資太冒險。與吳王的暗中勾搭更覺得動作還可更大膽一些。兒子常思成這才主動與吳國公子光走得親近。
“公子您最終才是大吳的主宰!越國使臣常某也效忠您而倍感榮幸。您此刻正是抓住楚國內部矛盾而離間楚國朝野的最佳時機。說不定楚國的能人會紛紛投奔您而來,那麼公子的圖治也一定會迅速到來的。”常思成說。
“楚蠻是打不倒的一頭瘋野豬!我親率大軍猛攻過多少次,卻也隻是奪走一點財物。我又要如何去做,才能瓦解楚國呢?”公子光高高興興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