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無忌泡完澡,擦著濕淋淋地頭發似乎很迫切地衝往客廳,一連幾個對不起算是向久等的計然表達歉意。計然閉著眼冷冷地說:“興奮不可過度,陰陽不可失調。盈滿則虧的簡單道理,著名謀士費大人又怎麼會不懂呢?”
“計大仙真是神人!小人的這一切硬是瞞不過您的火眼金睛!”費無忌十分吃驚。他為了掩飾,故意以洗澡證明自己為什麼沒有及時接待計然,可還是被計然一言猜中。
“天座二十四宿,每宿各察一方。剛從越國趕回,是因為火星這幾天發出的光亮極不正常。從那傾斜的方位判斷,這大難正在貴國郢城沒錯。為了核實事實,這才登門打攪你的。”計然說。
“大仙就是大仙!您真是妙算啊!這幾天到處傳聞靈王返城,人們都惶恐不安,就連先王子比和先令尹子皙都嚇得被迫自殺!”費無忌說。
“這是太陰運行而皆知的事,早在三年前,記得我與費大人就說過。又哪裏還要專程而來呢?隻是這次不幸的大災就是滅臣之兆。大人不可不防。”計然慢吞吞地說。
“普通臣子上天也會明示嗎?那這又會是什麼樣的臣子要遭殃呢?”費無忌擔心自己突然失寵,那麼後果還真不敢設想。
“上天一顆星地上一個人,這都是對應著的。臣子又事關國家安危,當然會更加明顯。說句冒昧的話,費大人最近可結下深仇大恨?”計然平靜地說。
“像我這樣深受國王恩寵的人,積德存善都來不及,又哪裏會結識深仇之人呢?”費無忌內心一驚。自己這所幹的一切,就連國王都察覺不出,做的也是天衣無縫,那麼誰又把自己怎麼樣呢?計然的話他則是敬若神明,可還是不敢正視這一切。
“那算是我看走眼了。我分明看到貴府後院那燃起的熊熊烈火,並被亂軍屠殺一空,這麼說來一定是我的判斷錯誤。”計然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告辭了。
費無忌實際被計然的話嚇得後背直冒冷汗!但自己已把話說出來了,也不得不尾隨計然來到前院。見四周沒有人,便低頭問計然:“大仙有什麼躲避的辦法沒有?”
“費大人做事問心無愧,也沒有結下深仇,所以就沒有大災。這又要躲避什麼呢?”計然邊走邊說。
“可後院起火這還真的令人擔心。大仙既然能夠準確預言,所以也一定有解救的辦法。”費無忌說。
“貴府陰氣太重。我的法術不高。”計然頭也不回走了。
費無忌嚇得臉色慘白!突然攤在地上。阿建招呼幾位家奴把費無忌抬進了客廳。阿建說:“我看計大仙一定有辦法救大人。否則高人是不會與那些毫無希望的人對話的。”
“大仙這不正是懶得理我了嗎?我才知道災難不可回避。”費無忌說。
“後院是不是指伯妮?”阿建小聲地說。
“豈隻是一個伯妮?被當場折磨死的無數屈死鬼一定也全被計大仙看到了!否則怎麼說出陰氣太重的話呢?”費無忌恐懼地說。
“要不趁早把她們放了?”阿健小聲地說。
“那樣火勢來得更猛烈!”費無忌驚恐地睜著眼睛……
計然通過小菊遞給自己的絲巾得知鄭夫人正在費無忌手上,他也明白要攻垮這個權臣的心才有解救的可能。
一直尋機替楚靈王報仇的申亥因子常將軍重兵設防,所以無法接近宮廷。也早探知費無忌是使楚靈王喪失君權的凶犯。既然不能直接殺死棄疾,那麼先除掉這個十惡的費無忌成了首要目標。
申亥摸黑竄入費無忌府宅時,值崗的家臣幾乎遍及各個角落。麵對如此眾多的敵人,申亥知道無法接近費無忌,這才不得不改變暗殺的主張,采用火攻。他躍上高牆,翻上屋頂,小心地揭開一片瓦,又悄悄爬在樓層,然後沿著幾間房子都一一點起火把。很快整個費府便籠罩在翻滾的火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