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然在南方去了的幾天,主要是橫跨江水去了解吳、越的近況。當返回析地發現自己的家被燒得麵目全非,更找不到夫人和蘇小姐、範蠡的身影,便急趕往界嶺深山的山洞。幸好遠遠看到範蠡守衛在洞口,這才放心地笑了。計然向範蠡揮了揮手,範蠡高興地迎了上去:
“老師出走這麼幾天也不告訴我。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呢?”
“你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個大山裏吧?既然楚國不留你,當然就要找到更好的地方,否則也太浪費了你這滿肚的才華。”計然說。
“在老師您跟前,我永遠是一小滴露珠罷了。您才是波滔壯闊的大海!”範蠡說。
“什麼叫流水不腐嗎?我充其量是一潭死水;可你則是奔騰的大江。趁現在年輕,也該主動闖天下了!別把寶貴的光陰交給這靜默的大山。”計然說。
“原以為死了公子圍我的報國機會就到來了,可子比又坐不住幾天江山。棄疾卻到處派人圍攻我,弄得我是哭笑不是。”範蠡說。
“這麼說來,奸臣當道這已被言中了。”計然想起吳國對觀從的評價非常不好,在越國也到處有人在評說觀從和費無忌爭寵的醜聞。
“最大的奸臣棄疾不是成了今天的大王了嗎?他不展開自己的圖治還要去整誰呢?”範蠡說。
“一個對別人做慣了手腳的人,往往也會跌入奸臣的圈套中去。現在棄疾正是這樣的可悲處境。但這個棄疾顯然政治壽命比較長,不到他安然死去也不會有任何轉機的。我還是勸你到別的國家去謀職比較好。”計然說。
見範蠡正在同別人說話,睆兒連忙起身走出洞口,彬彬有禮地向計然施禮說:
“您就是計老先生吧?小女睆兒向您問好。”
“嗬嗬,新添了成員,你範蠡也不告訴我。這位又是誰呢?”計然笑著說。
“她是靈王的侍女睆兒。因為見到老師太高興,所以還沒來得及向您介紹呢!”範蠡說。
“夫人和蘇小姐她們好嗎?”計然問。
“她們在家,應該都好。老師您沒有先回家去嗎?”範蠡說。
計然明白夫人母女遇到不測了,自己內心十分的歉疚。楚國朝政這複雜的矛盾,怎麼又波及到這對無辜的母女呢?真悔恨當初自己那衝動的想法,要不是自己大包大攬,夫人和蘇小姐至於被官兵抓走嗎?此刻山下發生的一切,範蠡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又如何解釋這一切呢?
“範蠡一定要冷靜。我們先回洞內說吧!”計然很嚴肅地說。
“是。”範蠡從計然的臉上,已看出問題的嚴重。便拉住睆兒跟在計然身後進了山洞。睆兒倒了一碗熱水遞給計然,計然接過來很吃力地泯了幾口。然後放下碗說:
“事情變化無常。我原以為宮廷的關係完全打通,所以也就安全。可最後仍是被人騙了,這次一定是被官兵抓走了。連房子也燒得一幹二淨!”
“這到底會是誰幹的呢?新王棄疾他不是口口聲聲施恩百姓嗎?夫人和蘇小姐受屈多年,又是忠良之後,他怎麼會放不過呢?”範蠡說。
“你這麼冷靜分析這很好。隻要我們好好想辦法,也一定會救出她們母女的。”計然很高興範蠡此刻的表現。
“宮廷官兵抓人,可不比地方土匪。他們應該有分寸才是。我們又不明白他們抓人到底是為什麼,衝動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呢?如果國王是接夫人母女進宮安頓她們,我又何嚐不高興呢?國家忠良之後本應受到國王的關照,我應慶幸她們終於盼來了這一天。怕就怕是盜賊所為,這樣才麻煩啊。”範蠡說。
“我們要密切關注這變化,看那放火燒屋的樣子不像國王所為;但辦事如此幹脆也不像盜匪幹的。不管多少山賊,憑蘇姑娘的武力,周邊又怎麼不死幾個人呢?再說火光衝天,析地官兵又怎麼會無動於衷呢?”計然說。
“這還越想越離奇!到底又是誰幹的呢?”範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