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獸,摸著粉紅肉角,不解的看著兩人為何對一扇草門爭來爭去,這裏讓它最感興趣的,便是那個蹲在地上玩泥巴的癡傻男子,幾次蹲下學他,卻怎麼也抓不住泥巴,讓它十分惱火,也就不去看了。
拄拐的姑姑揚手就要打皇鳳儀,卻又下不去手,堅決的道:“你要是答應去做背棺人,姑姑立馬就死。”
皇鳳儀仰著小臉,眼裏水霧升起,委屈道:“別人說我是喪門星,我不信,可如果哪天姑姑也走了,小儀就覺得自己是了,小儀什麼都不怕,就怕那一天相信自己是喪門星,比死還要怕。”
“現在好了,小儀活一天,姑姑就活一天,姑姑放心,小儀努力活久一點,活到爺爺回來。”
女子拄拐的雙手,微微顫抖,眸子中淚水朦朧,哽咽道:“孩子,你可知道,背一天棺,就要少一天壽命啊,姑姑死了不要緊,但你要是為了姑姑去背棺,去死,姑姑可怎麼對的起大哥與大嫂啊。”
昊仁心中一緊,雖然不知道為何背棺,但如果真是這樣,算上自己的年齡,難麼此時的娘,豈不是凶多吉少。
皇鳳儀趁姑姑不備,彎腰跑出門,站在雨中,抹去淚水與雨水,笑麵如花道:“那小儀就努力活到一百歲,五十年爺爺應該回來了。”
拄拐的姑姑癱坐在茅屋前,淚眼模糊的看著雨中那個笑容純淨的小女孩。
在她坐著的位置,經常會坐著一個孤單瘦小的身影,望著天空發呆,從白天到黑夜,默默念叨著自己不是喪門星。
皇鳳儀慢慢走到那位身著紫金黃袍的老者麵前,輕聲問道:“皇爺爺說話算話啊?”
後者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輕輕點頭,隨即雙膝跪入泥土中,仰天恭敬喊道:“皇朕,請天降棺。”
昊仁抬頭看去,空中烏雲翻騰,雨下的更大了,隱約有雷鳴響起,一口白骨巨棺伴著雷電,從天而落,豎在了他的麵前。
小獸看到巨棺短暫的失神後,指著巨棺上躥下跳,眼神中露出不可思議的光芒。
癱坐泥水中的女子望著跪地的皇朕,稍愣了一下,隨後憤怒道:“你們叛出了三界?”
皇朕仍是跪著,沒有開口,手托羅盤的黑袍人輕哼了一聲:“我們隻是比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人,識時務了一些。”
玩泥巴的癡傻男子,用泥巴捏出一個很難分辨是何種物種的人形怪物,有些得意的癡癡笑道:“他們說我們不用死,可以活好久。”
皇朕撇了眼自己的親侄女,不屑一笑,緩緩站起身,沉聲對皇鳳儀道:“去吧,將自己的血滴在棺上,然後離開皇朝,越遠越好,如果不遵,今日後你就是連你姑姑也克死的人了。”
皇鳳儀站在雨中,渾身淋的濕透,看不清表情,她低頭向著巨棺走去,一步一步走的很輕,也很堅決。
癱坐在茅屋門口的女子哭著大喊,卻被雨聲雷聲隔斷。
皇鳳儀走到巨棺前,恰好與昊仁麵對麵,看的真切,娘在哭。
就在皇鳳儀咬破手指鮮血流出的那一刻,老魁樹下的小男孩眼中紅光閃動,一瞬來到她的身邊,麵無表情的抓住了皇鳳儀的胳膊。
皇朕也趕了過來,神色疑惑俯下身,小男孩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就連站在一旁的昊仁都未聽清。
皇朕聽完麵露凝重之色:“當真?”
男孩輕輕點頭,:“不會有錯。”
屋門口的姑姑看到這一幕,向著巨棺爬來,大喊道:“你們這群畜生,還要對小儀做什麼。”
身後一直站在雨中,手拿羅盤之人,瞬間來到向著巨棺慢慢爬去的女子身邊,伸出一隻幹枯的手掌,在她頭頂一點,女子便昏了過去倒在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