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母親,在澤安心中,鏡流從來不隻是傳授自己劍術的師傅,更是將自己撫養長大,傾盡心血的母親,從她將自己從孤獨絕望之中救出的時候,自己的命運,才終於確定。
短暫的愣神過後,鏡流伸出手抱住了澤安的後背,輕聲安慰道:“辛苦你了,孩子。”
是的,孩子,鏡流永遠也忘不了,那道貼著自己耳朵,那聲世間最柔軟的呼喚——“母親”。
在救回那個孩子的時候,自己的命運就已然改變,是這個孩子,讓自己因劍而生的生命感受到了別樣的溫暖,也是這個孩子,讓自己為複仇而存的意誌沒有迷失最初的港灣。
景元注視著這溫馨的一幕,臉上悄然露出由衷的笑容。
刃別過頭去,不善表達的他最見不得這種催淚的場麵。
丹恒歎了一口氣,轉過身準備離去,既然是大圓滿的結局,那自己這個局外人,也就沒有再繼續待在這裏的必要了。
“丹楓,若是你現在離開,我會毫不猶豫的繼續追殺你。”
刃擋住了丹恒的去路。
“我說過了,我是丹恒。”丹恒麵色冷漠的回絕。
“但在這裏,在此刻,在她麵前,你就是丹楓。”刃不依不饒,“直到你離開這裏。”
看著像幾百年前那兩個高傲的家夥一樣說不了幾句話氣氛就開始劍拔弩張的兩人,景元也難得的重操舊業,走過去和聲細語的說道:“別誤會,他的意思應該是說,在這個地方,我們都應該直麵自己的過去,好好的說一聲道別。”
良久之後,鏡流輕輕的拍了拍澤安的後背,說道:“好了吧,你都這麼大了,別總像個孩子似的。”
“能再次見到您,我很開心。”澤安鬆開鏡流,但眼睛依舊緊盯著鏡流不放,仿佛生怕鏡流再一次消失一樣。
“這裏……疼嗎?”鏡流的指尖撫摸著澤安的腹部,她清楚的記得,幾百年前,自己的劍刃,曾無情的刺穿了這裏。
“早就不疼了。”澤安連連搖頭,隨後獻寶似的從懷裏拿出一串項鏈,雙手捧著遞到鏡流麵前。
“師父,你看,我把白珩姐姐找回來了。”
純白的項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將鏡流眼中最後的疲憊驅散,從項鏈之中,鏡流感受到了無比熟悉的氣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觸摸項鏈。
“鏡流,我就知道你隻是一個隻會練劍的呆子,找不到我,就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樣子。”
耳邊似有熟悉的埋怨響起,溫柔,關心,一如既往。
在鏡流的指尖觸碰到項鏈的一瞬間,溫和的光暈綻放開來,那般的璀璨,那般的耀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隨後,一朵純潔無瑕的花朵從光暈之中盛放,帶著久別重逢的呢喃,開出世間最美的花瓣。
這顆來自遙遠的哈爾斯塔特千樹之森的純美種子,終於在曆經數千年的時光後,迎來了自己的綻放,而將她喚醒的,是至真至純的思念和友情。
嬌小的狐人女子站在花瓣中央,俏皮的對所有人打了一個招呼,“好久不見啊,大家,快說,你們都有多麼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