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離人戲謔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手中的仙舟幼童,兩族之間不可調節的宿怨,有什麼比屠殺對方的孩童還要解氣的事情嗎?
澤安顯然還未從剛剛的驚慌之中回過神來,眼神渙散,蓄滿了淚水,豆大的淚珠著臉頰流下,滴落在步離人手腕的護甲上,與上麵的血跡融為一體。
步離人不耐煩的晃了晃手中的澤安,掐著澤安脖子的手也增大了力氣。這個該死的小崽子,在被它提起來之後竟然沒有露出恐懼害怕的表情,這實在是讓它太沒有麵子了。
澤安此時的內心已經如同一團亂麻,剛才的一幕對於一個孩子來說不知道有多麼殘忍,純潔的內心思緒翻滾,天真的年紀到底是哪來的那麼多心思呢?澤安不知道,隻知道那最後一句“司命”是怎麼也念不出來了,他不能完成媽媽說的一百次了,所以,帝弓司命大人沒有辦法庇護他的。
澤安的眼神逐漸集中,看清了那猙獰的狼頭,和那一雙標誌性的長耳。
“現在應該害怕嗎?”澤安這樣想著,被掐住的脖子漸漸喘不過氣來,看著那猙獰的狼人,澤安卻怎麼也害怕不起來,因為,他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能比剛才那一幕更加可怕了。
意識開始模糊,窒息感襲來,讓澤安的小臉上出現痛苦的扭曲。
“為什麼要屠殺我們呢?”澤安幼小的心靈想不明白。
“它們是敵人,是仇人。”意識模糊之中,澤安聽到了一聲無法描述的聲音。
“你想複仇嗎?”祂這樣問道。
“複仇?是什麼意思呢?”年幼的澤安還沒有認識幾個字,更不知道複仇是什麼意思。
“殺死它們。”
澤安明白祂所說的“它們”指的是什麼意思,它們殺死了母親,所以自己殺死它,讓自己失去的人,自己也要讓它失去,這,就是複仇嗎?澤安用有限的智慧給自己解釋著,可是,那麼珍貴唯一的媽媽,怎麼能是簡單的一換一呢?這樣的凶獸,自己應該也讓它家破人亡才對,對,不光要殺死它,它的家人,族人也要殺死才行。
澤安很快就想明白了,於是回應了那個聲音。
“殺死它們。”被緊緊扼住的喉嚨發出嘶啞的吼聲,很難想象,那是一個年幼的孩子能夠發出的聲音。
澤安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的黑色眼睛變得血紅,猩紅,在沒有光源的照射下,竟然發出了妖異的紅光。
天真無邪的心靈被名為複仇的烈焰點燃,灼紅色的詭異火焰竟在孩童的身上燃起,是那樣的灼熱。
步離狼人痛呼一聲,急忙鬆開手,這詭異的火焰短短的時間裏竟然將它的手甲連同血肉烤糊了,而且還無法愈合。
它警惕的後退幾步,小心的看著那被自己放開,卻沒有摔在地上,反而漂浮在空中的小崽子。
那是一雙多麼可怕的猩紅色眼睛啊!
即使是在最強大的首領身上,這個步離人也從未感受到這樣強烈的殺意。它有些恐懼了,後腿竟然開始打顫,麵對這樣的家夥,它竟然生不出一絲戰意,隻想著趕緊逃跑,有多遠逃多遠。
對,跑!
步離人不再猶豫,扭頭就跑,拚了命的邁動自己的雙腿,狹長黑暗的走廊之中,它狼狽的身影和剛才那個女人的樣子緩緩重合,不同的是,它的速度要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