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看見這般的丈夫,往日裏天熱時她露出些腕都不同意的夫,如今為了他的兒竟然讓她隻著著單衣便穿過院落,當著這多的仆人的麵扯到二房的屋中。解母早已哭暈在嬰兒床邊,醒來後正巧看見解庭滿拉著簡簡過來,她哆嗦著指著簡簡:“你怎麼能這樣?我如此待你,你怎麼能這般害我們解家!”說完後又哭暈了過去。
二房在床上也在痛哭,哭的原因簡簡明白,因為失算,是害到了她,但是更害了自己的孩子。解庭滿將簡簡扔向嬰兒床邊:“你看看你自己造的孽!”解庭滿又不是先生,他扔簡簡,簡簡卻紋絲不動。簡簡沒有看向嬰兒,而是看著聽見解庭滿說造孽哭的更傷心的二房。解庭滿看著簡簡不悔改的樣子,惡從心生,在梳妝台上取出一把剪刀,對著不防備的簡簡的臉便劃了下去:“我毀了你這惡婦!”簡簡沒注意,被解庭滿劃了一刀。解庭滿也沒有想到簡簡沒躲開,劃下去後,他看著剪上的血心有些慌,連忙甩開刀,看著用手捂著臉的簡簡。
解母被剪刀落地的聲音驚醒,看著簡簡正手捂住臉,有血不停的從臉上流下。她看向惹禍的兒子,再看看放下捂臉的手的簡簡。房中有丫環便尖叫了起來。簡簡臉上的血痕從左眼角劃過鼻梁劃到了右耳邊,一張美人臉被徹底毀了。解庭滿看見自己做的事,嚇的跌坐在地上。所有人都呆住了,解母緩過神來,忙讓人請大夫,讓人止血。
簡簡推開要為她止血的人,忍著痛一步步的走向解庭滿。解庭滿看她那張血臉越來越近,又急又慌又怕,連忙往後退,嘴裏喊著:“你別過來!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躲的掉!你這惡婦!你被劃傷也是罪有因得!今天隻是劃破你的臉已經是輕的了!下次再這樣我就直接把刀子衝進你心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是簡簡卻每句話都聽在心裏,她一步一步都踩在自己流的血上,屋裏根本沒人敢亂動,簡簡走到解庭滿的麵前,笑著對他說:“你還記得你發過的誓嗎?”解庭滿不敢動,什麼誓言,他早就不記得了,那種哄姑娘開心的話說了那麼多,他哪裏會記得。簡簡笑著說:“你不記得了,是吧?沒關係,我記得呢?”簡簡還在笑,她掛在耳邊的玉墜突然雙又破碎。簡簡嘴裏又說了話,用的卻是解庭滿的聲音:“不管出了什麼事,我都隻要簡簡,我有簡簡便足夠了。如果我今生負了簡簡,便叫簡簡吃了我。”她話說完,屋裏所有人都已經害怕的跑出了屋,嘴裏喊著:“鬼啊!”
解母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二房在床上也無法動,簡簡堵著解庭滿的出路,其他人都跑出了屋,院子裏到處都傳來“有鬼!”的尖叫聲。簡簡卻不聽不聞,她笑著蹲在解庭滿的身前:“我原先想著明日便回山中,再不理你家中事。你發的那誓就算了吧。可沒想到,你卻非逼著我應了那誓!”解庭滿渾身顫抖著看著簡簡在他麵前越變越大,最後化作一隻花斑猛虎。解母看見媳婦變為虎,嚇暈了過去。二房在床上隻拚命的尖叫著,但是卻怎麼也暈不過去。簡簡便在二房的尖叫聲中將解庭滿一點點的生吃進了肚中。吃完後,她舔了舔爪上的血,走到了嬰兒床邊,看著那頭部下陷的嬰兒。二房見老虎走向她孩子,卻也生了勇氣,掙紮著下了床往虎爬去,嘴裏喊著:“對不起!是我的錯!你放過我孩子吧!他已經遭到報應了!你放了他吧。”簡簡回頭看了眼她,前爪舉在孩子凹陷的那處,口中吐出人言:“解庭滿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孩子,如今我便圓了他這個願,這個孩子碎的那塊頭骨我取了出來,換上他爹的那塊,這孩子會很健康的。我不怪你,你比我有勇氣。如果可以的話,我應該聽爹娘的話,不該來這人世間的。”
老虎說完話後,沒有再理會身後的人,轉身出了屋。她走在月光下,抬頭看了看血紅的月亮,忽然想起先生說的書,那晚殺了童家一家的胡十五便是在這般的月光下跳舞的。正想著,眼前便來了一人,正是先生。簡簡有些了然:“我吃了人,破了戒,先生是來收我的嗎?”先生一臉慈悲的看著她:“終究是差了一步。我特意送你的耳墜便是壓你的性情的,如果你明天順利離開不傷人的話,便是過了情關,就可以成地仙了。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你終是過不了今晚。”簡簡苦笑著搖搖頭:“這就是命,我認了。先生要怎麼罰我,隻管做吧。隻是不要告訴我爹娘和大哥們,是我不爭氣。”先生沉默了會說:“你家人為了替你贖罪,每人減了五百年的道行,甘願在九華山做鎮山獸。”簡簡垂淚:“終是連累了他們。”先生歎息:“你也同我去九華山吧。”簡簡溫順的俯在先生身邊,先生便帶著簡簡離開了。
很多人看到這事,後來蘇州人是這樣說的:解府公子輕浮,在山間惹了虎妖帶回,虎妖善妒,解公子納妾生子後,虎妖便吃了解公子,正要吃府中他人時,有仙人路過,降了虎妖,帶去九華山修行。
解府隻餘下解母和那個被簡簡治好的解庭滿之子,二房早在第二天便不顧小產的身子逃離了解府,仆人們也紛紛離開,解府再請人幫傭卻無人肯來,於是解母隻能帶著孫子每日裏吃齋含佛,她不知道要為誰贖罪,為她自己,為她兒子,還是為了那個叫簡簡的虎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