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可有聽說隔壁縣城有戶姓童的人家一家子都被狐狸精給吃了,就餘下個小姐還活著的事不?那小姐叫環環,這個名字聽起來便韻味十足……”深山中,野店裏,大堂上,先生正在說書,下麵前排坐著個梳著個長辮子的姑娘,正津津有味的啃著鍋巴,兩眼水汪汪的盯著說書先生。那先生被她看的有些別扭,輕輕清了清嗓子後,身子側了側,對著其他方向說了起來。那姑娘看見先生移身子,她也跟著移了位子。先生見她移位子,便又朝另一邊移了身子。那姑娘立刻跟著移了位子。先生左也躲不了,右也躲不了,氣的也不願意書也不願意再說下去,隻重重的拍下木板:“今天老子的故事想不起來,想捧場的明天再來!”說完後,也不管下麵的聽眾願意不願意,隻狠狠的一甩袖子,自顧自的下了台。
他剛下台,原先安靜坐在下麵的聽眾不樂意了,一個個站了起來,想給這不知道好歹的說書先生一個教訓,原本個個衣冠齊整的俊俏小哥們全都膨大了身子,咧開了嘴,一張張血盆大口伴著衣衫被撐破的聲音越來越大。那說書先生看著眼前尋常人若見到必定下破了膽的一幕,眉頭豎起,眼睛瞪了過去,離他最近的那個妖忽然便四分五裂,見到如此,原本還張牙舞爪的眾生便又慢騰騰不甘心的縮回原先的大小,又恢複成從俊俏小哥們乖乖的坐在那裏。
那梳辮子的姑娘看到這一幕後,欣喜的坐在那裏拍掌叫好!說書先生看到她這個樣子,便也怒瞪著她。她看到說書先生的目光後,也毫不示弱的回瞪先生。那先生同她大眼瞪小眼好一陣後到底放棄了瞪眼,哼了聲:“女子難養也!”甩了甩衣袖,便決定出去。那女子見她要離開,連忙上前伸手攔住他:“哎,你說誰難養?”先生看著攔路的那隻胳膊,伸出一隻衣袖裹著的手,揮開女子的胳膊:“這裏隻有你一個女子,你說我說的是誰?”那女子聽了先生的明指後,也沒有生氣,笑眯眯的伸出右手食指在先生麵前搖了搖:“你說的不對?這裏可沒有女子,有的是一隻小母獸,所以你說女子難養,說的不是我?”她得意洋洋的擺著頭,身後一隻細細長長的黃黑紋路的尾巴隨著女子擺頭也得意洋洋的晃動著。
先生聽了她這話,氣極反笑:“那你是說你就是個母獸了?”那女子無辜的瞪著大眼睛看著先生:“我是頭母獸啊,有什麼不對嗎?”先生見她聽不懂譏諷,無奈的搖搖頭:“真是氣糊塗了,我怎麼會跟個動物發脾氣。真是修行越來越差了。”那姑娘聽不懂“畜生”兩字,卻聽懂了“動物”,她氣呼呼的鼓著腮湊到先生臉邊:“你為什麼說我是動物?”先生愣住了,這是怎麼了,說她是母獸不生氣,聽到動物反而不高興。那姑娘撅著嘴巴怨恨的看著先生:“你隻可以說我是母大蟲,不可以說我是動物!”先生無語,不知道該怎麼同這隻溝通有障礙的母虎交流,他隻能再次無奈的搖搖頭,沒有說話,繞過那女子走了出去。
那女子不服氣,還想去攔,被身邊一隻金錢豹少年攔了下來:“你別過去,先生今天心情很不好,你再去惹他就是自討苦吃。”那女子不高興的跺跺腳,但到底是聽了少年的話,不敢再往前追趕。正在這時,擋在先生麵前的黑熊少年因為有些不高興先生今年的搪塞,正在同先生理論。先生站在那裏默默的聽完黑熊的話後,伸出手拉住了黑熊的手腕,那金錢豹少年手捂住了眼睛:“這個笨蛋!”隻見先生黑熊被先生輕飄飄的拎了起來,又輕飄飄的扔了出去,輕飄飄的飛出野店後,黑熊少年才後知後覺的發出尖叫聲,但是他隻看見自己飛向空中,然後快速的落向地麵。轟的一聲,地麵砸出好大一個坑,頓時鴉雀無聲。
“嘖嘖嘖”野店外有人嫌棄的吧嗒著嘴,先生聽見後,眉頭卻鬆了開來,快步走出了野店,看向野店的屋頂上,嘴中聲音也揚了起來:“冰天雪地的,你來了為什麼不進屋,在屋頂吸冷風嗎?還不快下來!”屋裏眾人聽到先生的招呼後,都吃了一驚,這般多的妖怪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屋頂上有人。
大家紛紛跑了出來,齊齊看向屋頂。隻見有個纖細的身影背對著太陽站在屋頂上,冬天的風吹在她的四周,吹動她的衣裙,卻仿佛給她渡了層薄紗。那女子聽見先生招呼後,嘻嘻一笑,一躍身跳了下來。下地後便雙手握拳給先生作揖:“師兄,好久不見了。”先生快步上前,想伸手扶她卻又顧忌著男女授受不輕,隻能拘束的收回伸出去的手,放在身側,平複了下情緒後,對那女子說:“紫嫣,不,師妹,快快請起!你行禮師兄收受不起。”那叫做紫嫣的女子見先生讓她起身,便很快直了身子,含笑看向先生。先生見她笑看著自己,頓時便愣在那裏。那女子的注意卻不在了先生身上,她看見周圍一堆少年人,有些人野性起了便故意在先生看不見的地方露出獠牙恐嚇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