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老三我勸你現在就給我滾出來”一個滿臉橫肉的人帶著兩三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叫囂著。
“兒子，收地租來了，把你娘蒙好”餘老三顫抖著聲音。餘清河哭咽著嗓子“爹，下完雨就把娘給安頓了吧，她受的苦太多了。”
說時遲那時快，腳步聲音越來越重，餘家父子內心的害怕也越來越清楚。“什麼時候才能把地租給交上？你知道你們現在已經欠了多少錢了嗎？老不死的你再不交上地租我就把你的腿給打斷。”收地租的仆人惡狠狠地對餘老三說。
餘老三瑟瑟縮縮地說“大爺，我會盡快把租錢交上的，你知道的最近老天爺變臉快，收成不好，希望老爺能開開眼。”
“其他人都能把錢給交上了，老爺說了實在拿不出錢就拿人抵吧，你家裏不是有個兒子嗎。”橫肉臉斜了眼站在旁邊的青年，算是寬慰得說了句話。
的確到這時候拿不出錢隻能拿活生生的人抵。
餘老三下不了手，因為他現在隻有這這個兒子了，他的老婆子在這個吃了下頓沒上頓兒的環境下生養能力非常差，在生餘清河的差點難產，以後就落下了病根，也沒法子再要孩子了。
前段時間老婆子因為長時間營養不良再加上勞務量大疲勞而死，他們連一口棺材都換不來，現在隻能把她放在一個草席裏。這下再把兒子抵給他們，餘老三就徹底沒念想了。
“大爺，我們還，我跟你走，明天我就去老爺家，能不能今天讓我跟我爹把我娘給安頓好了，求您了。”餘清河說
橫肉臉也不是不講感情，他說“行，明天我就來帶你走，你要是敢跑，就把你爹腿打斷。”餘老三聞聲聽去，他不敢相信，也確實現在隻有這一個法子了，他太軟弱了，他保護不好他的妻兒。
外麵嘩啦啦的下著大雨，在簡陋的茅草屋裏淅淅瀝瀝下著小雨。“爹，把我抵過去吧，到那裏我多出點力。我會偷著回來孝順您的”餘河清低喪著頭。
“兒啊，爹對不住你，也對不住你娘。”餘老三眼眶裏盈滿了淚，盛不住了順著粗糙的臉流了下來。“雨小了，拿這鐵銑把你娘安頓好吧，她受苦了，不能讓她走了也不安生。”
雨慢慢悠悠得停了，仿佛聽到了餘家父子的心聲，想讓餘家的老婆子安穩點。老天爺也是可憐苦命人啊……
餘老三帶著餘清河往山上走，餘清河扛著他娘，路上餘家父子痛苦流著淚，但沒一人哭出聲，這生活太遭罪了，走了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把餘清河的娘安頓好，餘老三摸著墳頭的新土，棕色的眸子看向墳頭，仿佛看到了清河的娘一樣，他過了一會兒緩緩說“清河，我死了後把我埋到你娘身邊吧，你娘怕孤單，不能一直讓她自己走，我得帶著她，她昨天給我帶夢了，說讓我看著你成家，到時候下去跟她說說，哎呀，她現在等我呢……”
清河聽了很不是滋味，就仿佛昨天他娘還給他做玉米麵麵的餅吃，今天就要把他娘埋了，實在來的太突然了，他接受不了，夜裏的他痛哭流涕，失去親人實在是太痛苦了，但在這個時候對已經死去的人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