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薑寧晚太過投入,還是傅於斯神出鬼沒,不知何時,男人已經悄無聲息來到她身後。
嘴上說著嫌棄,身體卻很誠實。
傅於斯上前一步靠近,薑寧晚身體不自覺往後仰了些,但他並沒有一如既往地說些難聽的話,而是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右手抓住她的左手,言簡意賅地幫她調整著剛才的錯音和鍵位。
兩人靠得實在有些近了,肌膚相貼的地方微微發熱,男人身上帶著淡淡的木質香,無限接近森林的味道,清新,清苦,幹淨。
想必調出這樣香水的調香師是天才吧,薑寧晚不禁走神。
等回過神來,傅於斯正麵無表情看她,薑寧晚呼吸一窒,下意識又抖了一下。
身體本能反應,似乎很抗拒和他親近...
傅於斯看在眼裏,抓住她沒放開,麵無表情道:“怕什麼,你覺得自己有魅力到讓我不分場合失控?”
...
不提也罷,他一這麼說,薑寧晚立馬想起了那夜的瘋狂。
她是見過這男人失控的那麵的。
薑寧晚聳肩,說著違心的話:“傅少爺怎麼可能這麼斯文敗類?”
“嗬。”
是諷刺。
他沒放開,偏要繼續抓著她,聲音冷冽,警告道:“不是你和母親說讓我教你?偷溜進這裏就算了,還糟蹋我的鋼琴,實在看不下去。”
“譜子熟練度差不說,不知道還以為傅家虧待你了,連按琴鍵的力氣都沒有。”
都是新手的毛病,薑寧晚被說得臉紅,想反駁說自己是因為太久沒練習才會這樣的,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被傅於斯繼續懟。
“這種水平其實不必用這架鋼琴練習,也用不著我來當老師,幼兒班倒是適合你。”
傅於斯等著她惱羞成怒呢,然而薑寧晚隻是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囔道:“我看你挺小學生的。”
說完就開始不再看他,坐正了凝神練琴,該說不說,雖然狗男人是毒舌了些,但剛剛確實帶著她的手找了一遍鍵位。
她是有基礎的,自然能夠很快訂正自己的錯位,不想被人小看,這會一定要彈出個進步的成績來。
“以你的水平,強行選擇這首曲子太過冒險。”
傅於斯若有所思,目光淡漠:“還是說,宴會上,你是打定主意要丟傅家的臉。”
薑寧晚才不受他激,他說他的,她練她的。
“名師出高徒,要是成不了高徒,那很有可能沒有遇上名師。”
就知道這女人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溫馴,很多時候的舉動,都是假惺惺做給外人看的,骨子還是桀驁不馴,怪會做戲,可偏偏在自己麵前又囂張得不得了,都不知道究竟是在圖什麼...
“薑寧晚,誰把你慣的?”
薑寧晚瞬間失誤,這次終於忍不住了,抬眸和傅於斯四目相對,他漆黑的眸子裏閃著鋒利,直視別人時有股說不出的壓迫感。
而剛剛的話,又像一把利劍,直接刺穿薑寧晚的心髒。
誰慣的?
她的笑很不自然,有些許自以為藏得很好的心酸,但落在傅於斯麵前就是莫名其妙。
“是你慣的啊。”
傅於斯冷笑:“別自以為是,我不吃女人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