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烏雲驀然沒了動靜,似乎在思考這人怎麼沒事。
但雷已降下,它也沒有留存的必要,天空很快恢複風平浪靜。
無夜慌忙跑了過來,死死地將人摟在懷裏。
白榆皺著眉頭,嘴上抗議:“你幹嘛?”
怎麼老毛病又犯了?
無夜又惶恐地放開她,隻是眼睛裏滿滿地擔憂與恐懼:“我以為你......”
差一點他就以為,自己又要回到從前了。
“蠢貨。”白榆罵了一聲,但見他跟隻小動物似的,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弄得他好像離不開自己的模樣,白榆還是心軟了,柔聲安撫他道:“這點雷不算什麼。”
“你還記得我剛說了什麼嗎?”
無夜張口就想重複,白榆立馬伸出手指,搭在他的嘴唇上,示意不用開口。
“上次我本想殺她的,但劍架在脖子上的時候,有東西在盯著我。”
“所以盡量避著她點。”
白榆收回手指,視線落在後方的丹修山上,心思沉沉。
若是她執意找死,那自己也沒辦法!
回了茅草屋,無夜拿出一顆洗髓丹吃下,白榆在他旁邊為他護法。
藥丸剛吃下去,身體裏的真氣就被調動起來,高速運轉著往骨髓裏竄。
絲絲縷縷的真氣潛入骨頭深處,帶出雜質後又被逼出體外。
疼得無夜頓時倒在地上,額頭冒出大滴的冷汗,他努力抬眼看向白榆:“娘子。”
“堅持住!洗髓完成後,你的劍術會得到更大的提升。”
汗水已經糊住了他的視線,無夜幹脆閉上眼睛,任由體內的真氣,在骨頭中來回遊走。
隻是當視線進入黑暗,他的感官被無限放大,痛楚比之前愈加濃烈。
好似有人拿著把鋸子,在活生生地分割著他的骨頭,不免讓他痛呼出聲。
聽見他的聲音,白榆也開始有些擔心,覺著自己是否太過魯莽。
雖說洗髓好,洗完根骨得到質的飛躍。
可若是洗髓失敗,真氣卡在骨髓當中,雜質堆積。
那他之前的所有努力,可就全都前功盡棄了。
白榆拍了拍額頭,懊惱自己做事還是這麼衝動。
自己當初沒少吃洗髓丹,早已習慣這種疼痛,倒是沒想到人家受不受得住。
而且這洗髓丹若是遇上雜質多的人,那痛楚可就提高了百倍不止!
“哼。”
無夜的嘴裏又冒出痛呼,白榆沒忍住蹲下身,為他擦去臉上的汗水。
“白榆姑娘?”
勉強睜開眼,入目的是她擔心的麵容,無夜強顏歡笑著安撫她道:“放心吧,我能受得住的。”
白榆張了張嘴沒說話,無夜也分不出力氣來,同她多說什麼。
閉上眼睛,他又開始默默承受洗髓的痛苦。
直到日落西山,無夜的身上開始出現黑色髒汙,白榆這才放下心來。
落在他額間的手收回,上麵全是黑色泥垢。
但無夜的眉頭開始舒散,剛才的痛苦在慢慢減弱。
他的衣服全都被泥垢浸染,渾身散發著難聞的味道,就連外頭的盧豐年也大聲嚷嚷著。
“竹憶你今天煮屎啊,怎麼這麼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