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棲借著滑膩的油脂將阿浩身上的衣物全都褪去了。
背上除去那些密密麻麻的花紋後再沒什麼可用的信息。
林不棲皺著眉頭又將他翻個身,胸口周圍緊繃的皮膚上也爬滿了暗紫色花紋,林不棲手指輕挑,一簇藍色火焰跳到阿浩身上。
很快,皮膚被燒開一個拇指大的孔。
火苗熄滅,天越來越亮,照下來的光線剛好射在那小孔裏將裏麵景色看的一覽無遺。
全空了。
林不棲站起來拍拍手,扔了竹竿,竿子滾兩圈滾到了阿浩身旁。
林不棲現在挺好奇,那水缸裏到底有什麼,能在這麼短時間裏把一個人掏空。
發絲微起,眸子中幾不可見的劃過一絲驚異,那隻銀簪子擦著林不棲的臉轉了一圈又回去。
林不棲站在那裏沒移半步,她自顧自的將腰間掖著的衣物扯出來,又將褲腿放下來,這才轉身看向那鬧過鬼的房子。
她衣衫破爛灰頭土臉,懷裏抱著一個孩童,焦黃的骨頭都凸出的臉上鑲著兩隻空洞的眼珠凹下去,眼窩透著灰青色,整個人盡顯頹廢。
兩人都等著對方先開口。
終於,一陣急促的咳嗽聲打破了僵局。
阮禧伴著咳嗽身子劇烈的顫抖著,她咳的滿臉通紅,不受控製的眼睛模糊,身子像枯葉般落下去。
再有意識時,已是三天後了。
林不棲交了工,將製鎖工序交給工匠後,自己就先行出了宮。
天氣漸漸轉暖,林不棲坐著馬車,懷裏依舊揣著白湘菱瓏那日給的珀枇符紙。
自那天將阮禧和那小孩抱回家,房子周圍總是莫名其妙出現許多覓食的低級妖物。
怕是那小孩身體裏靈力外泄惹的禍。
一切還要等人醒來再做打算。林不棲捏緊手裏的符紙。
還未打開門,林不棲就聽見小土狗狂吠的聲音了。
她一把推開門,果然,兩隻小妖在房門前徘徊,一隻是化了半形的柳樹精,一隻是全形的麻雀精。
林不棲拿出錦囊,手掌輕托,錦囊在空中就形成巨大牢籠,還未等小妖反應過來,就一股腦兒被吸了進去。
林不棲收好錦囊掛在腰間,小土狗這才停下來,鼻子裏發出哼哼聲看著林不棲,林不棲上前摸摸它的頭。
“吱——”
木門被打開。
阮禧臉色蒼白但好歹撿回條命,她費力的扶著門框,努力看清眼前人。
“醒了。”
林不棲說著,將爐子生上火開始煎藥。
阮禧看了眼林不棲,又打量了下她所處的院子,語氣有些不可置信,“你,送我回來的?”
林不棲麵不改色,神情十分放鬆,她打開蓋子將幾味草藥倒進去,頭都沒轉,“別多想,換做阿貓阿狗我也不會見死不救的。”
林不棲抬起臉,低頭示意她瞧如今自己這副打扮,“不意外?”
阮禧順著門框坐在門檻上,她雙手環著腿,“其實那一夜我就發現了,每個人都有秘密,沒什麼意外的。”
林不棲笑笑,添些柴,搖著手中的扇子,“對啊,都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