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幣的人頭麵
能告訴我,愛情這種東西是什麼呢?那種東西根本無所謂啦,我跟你講,我看過數百本暢銷騎士小說,對於戀愛這種東西,雖然沒有經曆過,不過我可是很有經驗的,完全可以充當戀愛教科書呢。欸?紙上談兵?才不是呢,我是實戰派!我說了,我經驗超豐富的,我可是在腦海裏演練過不下數千次了,完全沒問題的,愛情這種東西,完全沒意思的。
……
“Love不單是一個字,它還代表了許多意涵,當我看到這四個letter的時候我幾乎能感受到你內心的感動。”並沒有,怎麼會呢?即使至親之間也不可能有這種默契。但是,好羨慕啊,如果真的有。想起了我的家人,,,沒有。哈哈,這不是挺好的,不會有母女反目,不會有父兄成仇,不會的,都不會有的。如若不然,我也不會在這裏淋著雨撫弄花枝,吟誦那些無聊的詩句了。
嗯,雨好像小些了,從傾盆大雨變成了輕柔的撫弄,在雨滴強勁的衝刷下依舊鮮豔的薔薇花嗎?無聊,輕柔地,將它打落,碾在腳下。一朵,兩朵,算了,數這個沒有意義。嗯,為什麼呢,既然一定會被我毀掉,為什麼之前要悉心照料呢?就如同愛情,既然最終一定會飄零,為何還要傾注心血呢?哎,多少愛情能開出花朵,貌合神離是最好的結局了,哎,爸爸和媽媽,當初,可曾有過一段時間是刻骨銘心的瘋狂著的?我不知道。
嗯?不是薔薇啊,這朵花是,石斛?啊,偶爾,就在你不經意間,出了例外呢。就如同也許,有一天你就在某一天啊,遇見了一名異性,然後兩人真的可以攜手相伴而行,稱為那為數不多的例外呢。但是也僅此而已了——“Yet cannot be together, yet pretending you have never been in my heart, yet using one’s indifferent heart to dig an uncrossable river for the one who loves you.”可是,即便如此,那也終究有一線希望。是啊,也就如此了,一點點,今日的我滿懷期待,明日的我轉瞬便將之遺忘的奇跡。我還真的無可救藥,不過,就這樣吧,至少今日,能讓我保有屬於少女的願望,留作明日的笑料與薄葬。
然後我轉過了身,手中仍然捏著那束石斛,仿佛阿克琉斯的消亡,宿命是既定的,即使是神祇也無力改寫,拚盡全力也不過是繞了個無解的閉環,我看見了他,那一定是命運的相逢,是對我的天罰。
……
他是什麼樣子的呢?看不清臉,那日初遇,零星的雨滴為我們隔開塵世,一瞬間仿佛被無限製拉長,凝望許久也不過似乎僅在一瞬,唯一記得他消瘦的身形,被漆黑的鬥篷如同裹屍布般包緊,不算高,大概能算身姿挺拔,不過他蒼白的膚色仿佛與周圍的雨簾融為一體——一張褪色發白的舊相片,承載了太過沉重的負擔與回憶而處於破碎的邊緣。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陰鬱的氣質,或許是細雨,看不清麵頰的細節,不過好像也平平無奇,除了那雙灰色的眼眸,難以想象,一個人是怎麼會有這種飄忽不定的眼眸的?並非自由,恰恰是給自己背負最深的枷鎖之人才會有這種難以言說的眼眸,如同被擊碎的玻璃四散飛濺,完全無法捕捉。整體看上去,嗯,一副腎虛的模樣啊小老弟……驀然驚覺之時,他已經失去了蹤影,嘖,我居然在這站了這麼久?
借用了下父親的書房,雖然他也完全管不住我。那人的資料被拆成很多份放在不同的位置,不過我還是把他們找齊了。哼,爸爸他每次記錄他人的資料總是七份,“J-E-NN-I-F-E-R”,是的,是我母親的名字,可惡,既然這麼在意當初為什麼……我是最沒資格質問的。欸,總之倒是有些了不得的發現,沒想到那腎虛男的來頭那麼大,最隱秘的兩張資料差點讓我從椅子上摔下。嗯,不過以我那被害妄想症的老爹的性子,大概率隻是他瞎猜的吧。雖說如此,還是有些不好的預感,畢竟好像父親也一直在躲著他,和他扯上關係怎麼看都很危險……
……
我看到腎虛男的臉了!這家夥居然一直戴著麵具,搞暗殺的都這麼奇怪的嗎?好吧,在今天老太爺的壽宴上,總算逮到機會把他堵了,哼哼,在本小姐的話術下這家夥可算是把麵具摘了。嗯,收回前言,其實他長得倒是還挺俊俏的,給我的感覺很像是小時候和爸爸媽媽一起生活在鄉下時鄰家陽光大哥哥,當然是大哥哥家的狗狗,嗯,幹淨而純粹。還有他的膚色倒也不是死人一樣的慘白,雖然很是蒼白,但好歹能看到淡淡的緋色,還算可以接受吧。嘖,真是不爽,這樣我還怎麼叫他腎虛男?又少了個樂子。這家夥也就瘦了些,矮了些,成天戴著麵具裹著跟裹屍布一樣的披風,這也太猥瑣了!話說如此,當麵這麼叫他我是不敢的,觀察之後我發現父親還真就一直躲著他,這次連壽宴都借口公務逃走了,雖然他看起來挺無害的,嗯,誰說的準呢,以後還是離他遠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