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陽光,躁動的空氣,以及幹涸的海風。我坐在岩石上,聽著下方海水拍打著斷崖——沒有沙灘,碧波和椰子樹。海水凝聚著再被撕碎,為遠處的海鳥和聲,一遍遍的循環,百無聊賴。直到一陣腳步打破了獨有的寂靜。
我轉過身睜開眼,麵前是一如既往的靜廖。在遠處,男人戴著很普通的白色麵具,身著灰色緊身衣,身後,是一襲黑色的披風。他開始向我走來,走的很慢。慢到泥土覺得他慢,空氣覺得他慢,於是周圍的環境開始移動,腳下的土地開始倒退,空氣聚為風,推著他前行。就這麼一瞬間,他站在了我麵前。很奇怪,隻有當我睜著眼時我才能發現他,閉上眼時,我聽不到他。那麼,之前的腳步是什麼呢?
“是你覺得我要來,替我按響了房子的門鈴。”“有誰無聊到裝一個可以在房子內按響的門鈴嗎?”然後他笑了,笑的很肆意,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我迫不及待想撕下他的麵具,將硫酸潑在那人臉上。笑聲戛然而止,麵前的人揭下麵具,一瞬間,周圍的一切開始破碎,黑色向我湧來,古舊斑駁的牆壁,即將熄滅的燈火,以及交錯扭曲的陰影。忽然,火光炸裂,攥緊喉頭的壓迫向我襲來”Take your son, your only son, whom you love------go to the region of Moriah.”“然而,我並不喜笑,你也與信心無關。”長久的沉默過後,是一聲歎息。”或許我太過匆忙,但這是遲早的,你逃不掉的。我會等你,這是我對你的審判,無關乎正邪,隻是由於……”後麵的話語,聽不清了,在我努力捕捉這些詞句時,一道閃光。我撿起被丟到麵前的東西,一枚手鐲與一卷手劄。正當我打開手劄時,周圍的黑暗開始崩潰,剝開黑暗的掩護,黑色下是更純粹的黑。
然後我醒了。我早就發現是夢境了,從一開始單調重複的海鳥叫聲就發現了。”會做這種夢,‘我’還真是無聊。那好吧,And as soon as David had made an end of offering burnt offerings and peace offerings, he blessed the people in the name of the LORD of hosts…這樣如何?”“不,不是你!”“什麼啊,‘我’就是Davis啊。”“不,不是,你是Everlord。”“……”“因為Davis不論何時都不是神棍,而且現在,他丫就差不多是個文盲。”“你這是對我的嘲諷嗎?算了,再交給你吧,Davis,反正這也不是我的身體,對吧,Tomas?”
……
我休息的不是很好,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曆曆在目。先前推開木門的是一隻老鼠,一隻巨大的老鼠,腦袋與我的膝蓋齊平。老鼠推開木門,左顧右眄,一雙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閃著人性化的疑惑。似乎是被我的腳步吸引來的。我微微側身,看著它從我麵前蹦跳著經過。難道這老鼠看不見我?這麼想時,匕首已經刺入了這哺乳類的脖子。我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等我回過神來時,可憐的老鼠抽搐了兩下,還是咽氣了。鬼使神差的,我解剖了這隻老鼠,然後,骨骼支撐著血管皮肉,裏麵空空如也,沒有任何生命體存在必須的器官。同樣,顱骨內也沒有大腦。老鼠先前疑惑的眼神在我麵前閃過,我的身體,如今內部不會也是如此吧。我被自己的猜測嚇的脊背發寒,一陣涼意從脊柱竄上大腦——如今我的頭顱內,是否也是這麼空蕩蕩的?這麼一想,地上的鼠屍也變得猙獰可怖了,我仿佛看見空洞的鼠眼重新聚集起光澤,正怨毒的盯著我。然後,在我麵前,這具殘破的屍體直接化為飛灰,不,連灰都沒剩下。我聽見空氣中的灰塵沒有增加,濕度溫度等也沒有變化,仿佛這老鼠根本不曾存在過。是否,我也是這般,也是不存在的?不,我思故我在,我還有記憶,等等,記憶,我突然發現,除了自己的名字、年齡、性別、職業,我記不起任何事情。恐懼將我擊垮,我尖叫著,在壓抑的下水道裏奔跑,不敢停下,似乎有什麼可怖的存在已經盯上了我,我正處於它的陰影之下。一隻隻被我的尖叫吸引來的老鼠被我殺死,我希望之前那隻是特例,但結果令人絕望。我就這樣不斷在這囚牢裏兜著圈子,直到筋疲力盡,躲在一個狹窄的房間裏靠著門沉沉睡去。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