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最終以我和阿恙暫居王宮為尾,釋放阿爹的事情,隻說改日再議。
我托宮娥領我去拜見王後娘娘,中途被三王子攔下,我恭敬地向三王子行禮。
“妾身見過三王子。”
“阿笙免禮。”
我同三王子隻在我和阿爹的壽宴上見過幾次,見麵也是簡單言語,匆匆而過,並未深交,他為何如此親昵的喚我阿笙?
“不知三王子喚妾身何事?妾身急著拜見王後娘娘。”
“我也正要去拜見母後,不如一道吧。”
“王子隨意。”
我與三王子一路同行,他似乎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又生生咽了回去,最後隻一句讓我不要擔心阿爹,他會替我想辦法。
我隻當他在寬慰我,伏身謝恩後便隨他進了王後的承恩殿。
三王子乃先王後獨子,同這位繼後簡單寒暄了幾句便無話可說,而後也沒有立即離開,隻一杯杯的喝著茶水。王後隻得開口詢問我在邊城尋找阿栩的經過,我將在大殿上同王上說的話再次複述了一遍。
我說到自己同阿栩已然成親的時候,三王子手中的茶盞沒有拿穩不慎燙傷了手。
王後急忙遣侍從去叫王醫,三王子起身開口攔住了侍從。
“兒臣並無大礙讓母後擔心了,忽然記起現下還有要事,先行告辭。”
說完又瞧了我一眼,便離開了。
“王後娘娘,可否讓妾身見一見阿娘。”
“聽聞丞相夫人繡技在煜國無人能比,本宮特請她進宮賜教,你想見,我派人帶你去見便是。”
“有勞王後娘娘。”
宮娥帶著我在偏殿見到了正在繡製牡丹花樣的阿娘,阿娘許久沒見我,抱著我激動著流出淚來。
聽聞我尋到了阿栩,阿娘輕拍著我的後背,心疼地安慰著我辛苦了。
自小在丞相府和將軍府的雙重庇護下,說我是全煜國最嬌養的世家小姐也不為過,或許阿娘很難想象我在邊城的三年到底是如何苦苦支撐。
此刻在阿娘溫暖的懷抱裏,我的委屈也一股腦的湧出,眼淚再也止不住。
我和阿恙被留在王宮,阿娘我們自然也帶不走。王上下旨,要為失而複得的鎮國將軍舉辦宮宴,我盡可能的告訴阿恙許多我同阿栩相處的細節,教他許多四書五經、兵法謀略就像阿栩曾經教我一樣,以便他與阿栩更加相像。
日子久了,恍惚間眼前的少年仿佛真的成為了阿栩,應付王都的達官顯貴沒有問題,隻是阿恙好像並不開心。
是夜,我和阿恙分榻而眠,我躺在床榻思考著如何應付明日的宮宴,阿恙在地上也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阿笙,如果白栩沒有死,你現在應該是全煜國最幸福的人吧!”
“我的阿栩沒有死!他隻是不見了!”
“對不起,阿笙。隻是如今,你可還分得清我同他?”
我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沉默良久。
“阿栩就是阿栩,他在我心裏永遠都是無可替代。阿恙便是阿恙,是我希望他平安快樂,對我來說是獨一無二的弟弟。”
“隻是…弟弟嗎?”
我假裝睡著,沒有聽到阿恙的話。我的手被少年輕輕握住貼上了兩片軟軟暖暖的東西,很快又分開。
少年落荒而逃,而我一夜未眠。
宮宴上,阿恙牽著我的手一同入席,我給他斟酒,他執箸喂我,儼然一副恩愛夫妻的模樣。
“鎮國將軍同夫人的感情可真是羨煞旁人。”
“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乃是天定良緣。”
“兩位大人,白栩攜夫人敬二位一杯。”
阿恙起身扶我,我們一同向剛剛說話的兩位大人敬酒,一飲而盡。
“若老鎮國將軍和夫人能看到此情此景,想必此生無憾。”
聞言,我的身體一僵,阿恙牽著我的手很快察覺,安撫著摸了摸我的臉。
我小心地瞧著王座之上的那位,麵色如常,似是沒有聽見,又在收回目光時撞上了三王子的視線正落在阿恙牽著我的手上。
三王子見我在看他,很快便將移開了視線,舉起酒杯敬我,一飲而盡,我依禮回了一杯,照常同阿恙演戲恩愛。
阿恙到底是個孩子,宮宴結束便徹底醉倒不省人事,王上安排了軟轎幫我把阿恙帶回住處。
阿恙的臉蛋紅撲撲得,身上燙的像火爐,我知他為了我在強撐,明明不會喝酒還要在宴會上同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觥籌交錯。
“阿恙,對不起,待救出了阿爹阿娘,姐姐一定想辦法彌補你。”
阿恙的衣衫已經濕透了,我幫他換下來,擦拭幹淨方才合衣,正要離開時阿恙突然用力拉住我的手腕,整個人受力貼在他的身上,我的唇貼著他的唇,他還在迷迷糊糊的喚著我阿笙。
這次換我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