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再也堅持不住，趴在路邊嘔吐。
意識迷糊之際，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張家二夫人去世，喪禮轟轟烈烈，邀請了各大有頭有臉的顯赫人物前來參加，豪門百態，魚龍混雜。
那會兒安天晗隻有五歲，他站在後湖撿石子投湖，石子打出去，一連串的水漂，一個接著一個。
“你就是安家找回來的私生子？聽說安家生不來兒子，在外邊撿了一個，你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長得跟女的一樣，我看你不是少爺，是個小姐吧！”
“喂！跟你說話呢！”
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了一圈孩子，這些孩子都比安天晗高了好幾個頭，一個個打扮精致，西裝領結，像是畫裏麵走出來的豪門少爺。
其中就有張一赫，他是張家大房的子嗣，囂張的很。
張一赫讓人把安天晗的小西裝扒了，換上了裙子，讓他站在石頭上說“我是女孩子”。
彼時的安天晗長得粉雕玉琢的，白嫩的臉蛋好看極了，長睫毛，撲扇的時候比芭比娃娃還好看，五官更是讓人眼前一亮，雌雄莫辨的臉。
被迫穿上裙子之後，這一看，還真的不知道男女。
安天晗站在石頭上，雙手背在身後，乖巧的說：“我是女孩子。”
張一赫哈哈大笑，和周圍的孩子們一起，頑劣的嘲笑，又命令說：“安妹妹，再說一遍我聽聽。”
“我是女孩子。”
張一赫高興極了，拍著手叫好，還偷拿了他媽房裏的化妝品，給安天晗化了一個妝，惡趣味的繼續命令：“你說，你以後要嫁給我，快點說。”
安天晗不樂意說，狠狠瞪著他。
張一赫皺眉，一巴掌就打上了安天晗的臉：“你說不說！”
安天晗疼的掉眼淚，窩在假山後邊，小小的身體顫抖不停。
他小時候身體孱弱，被張一赫推搡，就撞到了假山上。
血跡從腦袋上流淌下來，模糊了他的眼睛，迷糊中，他好像看見了那張熟悉的冷臉。
“小舅舅。”
張一赫見到來人，收斂神色，端正的站在一旁。
穆吝淡漠的神色瞥過了假山後的安天晗，朝著他伸出手：“連女孩子都欺負，是一個個的都沒家教？”
“小舅，他不是女孩子，他是……”張一赫開口。
“滾。”
張一赫顯然畏懼穆吝，帶著他的一眾小跟班立即跑了。
安天晗仰起頭，血跡糊了他的眼睛，他擦了擦，哭著說：“我不是女孩子。”
“長得這麼好看，你不是誰是？”
安天晗哭的更大聲：“我不是！”
“你不願意嫁給他，那你嫁給我怎麼樣？”
……
安天晗睡了很長時間，在夢裏就被人欺負了很久。
再次睜開眼時，就看見了一張十分眼熟的臉。
“醒來了？安妹妹。”
張一赫坐在床邊，眯起眼盯著他看。
安天晗一愣，才想起來：“林韓的未婚夫就是你？”
之前喝多了，在酒吧裏燈光閃爍的，他也沒看清楚和林韓拉扯的人是誰，還是後來在林韓的口中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