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穆吝喜歡誰，就對誰好；不喜歡誰，就能冷漠對待。
安天晗握緊手，借著酒意，一字一句，重複：“我說，惡人自有惡人磨，他這樣完全是他活該。”
穆吝臉色陰沉到了一定的程度。
理智告訴安天晗，他不應該惹穆吝生氣；但情緒上頭，讓他實在沒辦法就這麼眼睜睜的咽下這口氣。
尤其是在林韓麵前。
眼看著穆吝神色越來越難看，周圍氣氛也壓抑到一定程度時。
“嘔……”
林韓驟然握緊了穆吝的手腕，朝著一側嘔吐出來。
“我們走。”
出乎意料。
穆吝竟然沒有多和他計較，而是拉著林韓就要離開。
大概是關心則亂，所以懶得和安天晗計較。
“我說了，不準走，”安天晗也是一根筋，在兩人即將要路過他的時候，冷聲說，“願賭服輸，他輸給我，要麼上去跳舞，要麼臉在這盆裏滾一圈。”
穆吝壓根不帶搭理他的。
繼續朝著前邊走。
安天晗猛然把桌上的酒瓶子砸在地上！
他伸出手，猛然拽住林韓，將人趁著穆吝不備的時候強行拽過來，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把林韓的腦袋摁在了這個盆裏！
“我讓你選你不選，既然這樣，我就幫你選了！”
安天晗這一動作，看起來就是練家子。
“嗚咳咳咳……”
林韓被摁了一腦袋水，不斷掙紮。
“安天晗！”
穆吝反應也算快，抬起腳踹翻了地上的盆，一把拉起林韓，臉色差到極點：“夠了嗎？”
“夠了。”安天晗笑意盈盈，抽出桌上的紙巾，擦幹淨手。
他這模樣，像極了天上的驕陽，肆意又張揚，明豔的像是要刺傷誰的眼。
穆吝多看了他一眼，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林韓身上，手搭在人肩膀上，護著人離開。
安天晗的視線落在這一幕上，嘴角上揚。
微苦澀。
明明是在笑，明明是他贏了，但好像最後輸的最慘的人，其實是他自己。
“晗哥，你沒事吧？”
李家輝湊過來，憂心忡忡，開口詢問。
“你也喝了好多酒，以前從來都沒喝過這麼多，今天的事情是我衝動了，我就應該早點教訓完那個林韓，不讓他舞到你跟前來。”
李家輝後悔莫及。
但他後悔的不是不應該教訓林韓，而是不應該被安天晗給撞見，他就應該私底下把人給教訓了，然後神不知鬼不覺。
免得鬧出來今天這事兒。
“算了，不關你事。”
安天晗難受至極，腳步沉重，他轉身，一步一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李家輝立即要跟上去，卻被安天晗製止：“誰也別跟著我。”
“可是晗哥……”
不等李家輝說完，安天晗已經走沒人影了。
行走在街道上，冰冷的晚風順著吹刮過來，像是一盆冰冷的涼水，兜頭而下。
吹的他心口一陣一陣的疼。
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隻是如行屍走肉一般，順著這一條沒有盡頭的街道，一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