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爸爸父親爹(2 / 2)

似乎也覺得沒什麼事情可以說。我才發現因為和母親太近,卻沒有細致了解父親,看到這裏的讀者,其實這篇我拖了好幾個月。回家走訪、偷聽父母聊天,最後也沒有想起什麼。

他們說過,他們那個年代有非常多的黑莓,吃完後嘴裏都是黑的,他們說像藍莓。我倒是很好奇那是哪一種越橘(藍莓是越橘科),每次他們上完學,不是奔著小攤,而是那裏——草叢。

“然後,老爹就發現我嘴裏都是黑色的,就知道我們去摘野果了……”老媽還在聊著這一些陳年往事,滔滔不絕。我雖然精神沒有恢複,也堅決抗拒藥劑,但是精神情況好轉了非常多。不過,老爹的事情,我倒是越忽的陌生。何況我發病期間,非常抗拒見人,把自己一個人像是坐牢般關起來。病好轉後,被催促著學車。科目二考試裏的車幾乎都是被動手腳,第一次考的時候,左右鏡子全被可樂糊了,還是新車。第二次我的車係統故障,考過的不過,我科目二開了四趟,死在爬坡(C1),原因是沒油。第三次,他們又換了新車,教練教的說,半坡起步等車震。

這裏的新車都不會震,和裸考沒區別了。

我倒是被氣得又發病了,現在還躺在家裏頭,時不時情緒不穩定。我隻能不斷地找事情分散注意力。“得了吧,我們那時候還考單邊橋呢……有你那麼簡單?”

“你考!你他媽你考!”確實,我情緒失控時,還會六親不認。這個過年對我來說和渡劫一樣,看見家裏的侄女我都不敢帶,生怕傷了她,好在,我沒有在帶孩子的時候發病。外婆的離世已經對我精神造成又一次損傷,沒辦法,我的脆弱神經還是後天性的,我一直忍著,終究憋壞自己了。

“得了吧,孩子他媽,別刺激他。不要聊車了,他從小也不喜歡車,駕照不考便不考。雖然沒有路怒症,但是讓他說說這考試考啥。”

“曲線行駛?我們也有。側方停車倒是沒有,我們以前教練也是教得判斷車震不震。現在車子變得越來越好,自然不會震了……”

“那我還不如自己發明一輛……”我直接說著。

“別發……”老媽正要說啥呢。

“孩子他媽你別說話!”老爹直接打斷了老媽的念叨。我也算是冷靜下來了。路上,解暑花樹很多,但是都沒開花。畢竟,那是夏天的花朵,多麼親切,在最炎熱時提供涼爽。

想起了,村裏沒修路時,走國道進村的路。

“這一排過去都是解暑花,多摘點……”

“還有薺菜!摘一些帶回去燉小腸。”

那時候,我二年級,還沒有得病。我記得我在爺爺床上,和爺爺一起睡。第二天就被跳蚤咬了。

“哎呀,你們家衛生不幹淨……”

爺爺家好像有六層樓吧?很經典的農村大屋子。一樓客廳加廚房,二樓是兩個臥室,一個廁所,一個餐桌。三樓是三個房間,一個廁所,四樓兩房間,一廁所。五樓……有五樓嗎?有的,也是住人的,沒有六樓。再加上太奶奶的屋子,是一個南方四合院。最中間是種著樹的大堂,四邊都住人,太奶奶總是和太爺爺住在一個小屋裏,幾年前太爺爺直腸癌走掉後,太奶奶一個人住,然後就接到家裏來。畢竟,九十五歲的老人家,還能下地幹活、殺鴨子,已經是六邊形戰士了。太奶奶隻會閩東語,不會普通話,我總得猜意思。就像廈大的創始人陳嘉庚老頭一樣,都隻會地方話,讓我覺得教書很重要了。何況,父親就是山裏出去,把好東西帶回山裏的人。

“老爸,你退休後去哪?”

“回——仙遊,然後在鄉下開診所。”老爹是這麼說的。確實,外婆走後,我對家已經沒有感覺了,我仍在迷茫之中,或許有很多人比我還慘呢,但是我希望,我也能“回家”,做自己最喜歡的事情,寫寫書,上上課,做點研究,做點發明,或者天下名揚,或者造福一方。但終究,對父親來說,是現實,對我而言,是幻想。終究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如果是我,我打算,做什麼呢?教書吧。順便發明能讓人斷手長回手,水當燃料,利用水分解催化劑做永動機的完全環保的履帶汽車?也不錯呢。

隻不過,我永遠不能去碰藥劑了,因為我是攝影係的。

“明初,來拍全家福!”

“我不想拍自己,我幫你們拍照吧。我相機放在家裏了。”

我拿著大姨的手機,對著父母拍照了起來。然後,我抱起了侄女,看著小時候永遠不會吃的棉花糖,久久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