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字條在哪裏?這小子倒還有些眼光,現在到哪裏去了?”曹操不再細看棋盤,隻是望著郭嘉。
“怎麼?那時天色已晚,我隻好將那字條交與二小姐,托她轉送明公了。”郭嘉聽曹操此言,不由大驚。
“那節兒這幾日俱不見人影,我還以為她找曹植學琴去了。”曹操頓了頓又說,“節兒生性膽大,好兵馬弓箭,我幾次要她學些女紅,她倒是左推右擋。”
“明公勿慮,我看漢帝年已弱冠,不如將其嫁入帝王家。”郭嘉建議道。
“也可,你且說說那呂玄身在何處?”曹操端起一旁玉盞,飲茶問道。
“據探馬來報,那呂玄十餘鐵騎,居然在黑山闖下一片小小天地,現已有三萬之眾。”郭嘉仔細斟酌字眼,不做絲毫誇張。
“啪!”曹操竟把茶杯摔了,“斬草不除根,又成死敵!”
“明公,那日雖斬了呂布,卻也是劉備間言所至,不如厚葬其父,再派一口舌伶俐之人往呂玄處,巧做言語,如能化解仇怨,就讓他接位做個建威將軍,襲溫侯,待主公與袁紹大戰之時,令其襲擊袁紹其後?”
“此言甚善”曹操思來想去,倒也不失為一個妙計,“就讓文若(荀彧)辛苦一趟吧。”
曹操又看郭嘉氣色甚是不好,不由言語哽咽,眼眶潮濕“奉孝,這幾日將養得如何了?可要注意身體啊,你若有失,我失左膀右臂矣!”
郭嘉甚是動容,起身說道,“郭嘉得明公贈藥,這幾日已好了許多,臣唯願明公大業早成,若上天見憫,臣必可得見新朝盛世。”
“好好好。”曹操按著郭嘉坐下,取一子放在右上角,“奉孝,你中吾計了,這下看你如何解來。”
呂玄大醉而回,安榻而眠,睡夢中與那煙兒姑娘,琴瑟和諧,快活直如神仙,又見阿嬌手持利刃,對著呂玄就要刺下,恍然驚醒,再無睡眠,幹脆披衣而起,心中思緒紛紛,如同張燕父女談話一般,呂玄也想了個透徹,自己如果不能剿滅眾匪,獨成一家,這招親之事怕是沒有結果了。
公孫續部眾與我相仿,一心隻為報仇,隻是無民無糧,不得已暫居此地;黑山校尉楊鳳年已六十,部眾七萬,馬軍不過五千,隻肯保留實力,對自己怕是早有防備;黑虎主將陶升可以說是占在袁紹一邊的,牽一發而動全身,也不能擊之,黑狼軍本張燕心腹,更不可動,要說避強擊弱,隻可以糧誘惑公孫續先聯合打楊鳳,至少讓其按軍不動,如收了楊鳳與公孫續,再得黑狼軍,安撫住袁紹,陶升何在話下?
計議已定,呂玄連忙喚來陳文、高義與呂諸商議,讓陳文與呂諸明日在比武之時,找機會與張燕謀士積初相交,厚贈金銀,引為內援,又購五百豬羊,送至公孫續處,其他黑山各部除楊鳳外均有饋贈,袁尚與曹彰處隻好由呂玄親往。
一聲嘹亮的雞鳴劃破了黑山的長空,這時天色尚未全亮,但待客的七座彩樓裏的一些下人們已經開始動作了,張羅早膳的張羅早膳,打掃的打掃。各家軍陣俱已齊備,開往彩樓前,連同張燕家軍,細細算來有萬人之眾,黑呀呀占了半個校場,七將飲食已畢,在這彩樓坐下,呂玄特意特意挑了曹彰一邊坐了,數不盡的曲意巴結,眾人看在眼裏,隻覺這呂玄變化多端,全不見昨日的意氣風華,狂傲少年,現在真是猥瑣之極,呂玄倒不以為意,老臉紅也未曾一紅,自己也感慨臉皮大有增厚之勢。
張燕昨夜與女兒計議停當,胸有成竹,這番見呂玄如此作為,也是鄙夷不已,隻當自己昨晚老眼昏花,看錯此人。
煙兒姑娘今日卻打扮得明眸皓齒、清麗無雙,一身得體的白色長裙拖曳而來,陣陣花香,淡然侵入眾人鼻息,晃如仙人一般,芙蓉、如月雙雙侍立在旁,也是花容月貌,讓人感慨不已。
“大哥,你若娶了煙兒姑娘,可要把芙蓉給我!”陳文那日被芙蓉武藝鎮住,此刻又見佳人,心癢難耐,在旁低語道。
“快去做事!”呂玄沉下麵來,陳文喏喏而去。
煙兒見呂玄眼中卻隻有曹彰,有些詫異,回首一想,心中暗服此人,真是好計較啊,不愧大丈夫,能伸能屈,又看那孫笑天偷望自己,這莽夫怕是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