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枸、呂諸將打探消息細細一說。高義便長身而立,左手掌劍,傲然而言,“區區三萬,何足掛齒。小將願提陷陣營五百精兵殺他個血流成河!”
“高主將莫要小看孫輕此人,其部雖然不過三萬,卻是張燕手下黑龍、黑虎、黑豹、黑狼四旗中黑豹軍的主將,其部隊多為山民,過高山如履平地,劫掠如風,其人身高九尺,爆裂成性,慣用丈八玄鐵黑斧,最是奢殺,勝則必屠,不留戰俘,凡人莫敢近之。”韓主將見高義藐視黑山,不由氣急而言道。
“不知何故,此次張燕居然獨領黑狼軍助公孫瓚,其餘三軍均在各寨,又留此人守營,看來有些打算啊。”郭玉沉吟道。
“如今我部力弱,雖近五千人,半數未經戰事,不如還是高牆深壘,堅守不出,敵軍糧盡,自會退去。”高武言道。
“我軍新建,正可滅這黑豹軍立威,怎麼縮頭縮腦,做那綠眼王八?”陳文見高武如此說,憤然而言。
“不必爭了!”呂玄見主戰主守各執一端,雞爭狗腸,實在無益,一聲斷喝,“眾將軍且聽我言。”
“我們且跳出這孫輕進軍來看,此次袁紹與公孫瓚兩虎相鬥,張燕先是助弱不助強,雖助公孫瓚,卻隻出四分之一的精銳部隊,守寨兵丁並不鬆懈,必定留有後手,依我看來。”呂玄慢慢理清思路,學問販子嘴臉浮出水麵。
“老張是如此打算,若袁紹的確勢大,公張聯軍慘敗,他便退回黑山,倚靠山險,守住家業;若公孫瓚勝,其餘三軍順勢向南,便可與公孫瓚共分冀州;若兩敗俱傷,哈哈,他就可一網雙擒袁紹、公孫瓚。不愧是老謀深算啊。”
“我軍新創,聲傳不過五裏,兵馬大半未習征戰,此次孫輕空寨而出,三萬精銳南下,卻又日行五十裏,全然不是原本驕橫模樣,不可謂不謹慎,方向雖是向南,但目標如是我們,何必如此乖張行事!?我猜其方向很可能是魏郡!”眾人聽呂玄此言,精神為之一振。
“但我軍又處在魏郡與黑山的必經之道上,黑豹軍敵我不明,豈敢貿然過道,留個後臀給我等下酒?”呂玄言語幽默起來,又有幾分教授風采。
“如我是孫輕,還是必定攻我建威軍!”
“剛才聽呂枸、呂諸二將言,黑龍、黑豹兩軍並未同行,那麼這孫輕很可能是自作主張,借報小姐遭劫之仇,將錯就錯,擅自前往冀州魏郡發展,其人誌不在小啊!”郭玉補充道。
呂玄冷笑,“**,引無數英雄盡折腰啊!”
“我等再回過頭來,想想怎麼先滅了孫輕吧,二弟說的好,我軍初建,如不做個功績,豈不讓天下小看我呂家兒郎?”
“呂枸,你自幼喜歡木工器械,我這有幾種圖紙,你馬上到民寨中優加安撫,廣選工匠,這兩日給我日夜趕工。”眾將上來圍觀,一張張看下來俱是身冒冷汗,鐵蒺藜、夜叉擂、狼牙拍、鐵纘木、土伏弩、雙飛弩、定山弩、連城弩…..想到自己若身中此物,必定狀極恐怖,再看向呂玄時,人人都是崇敬之色。
呂枸小心將圖紙收好,寶貝一般放入懷中,領命而去,其他諸人信心大振,都有求戰之意。
“高武、韓玉!”呂玄下命。
“你二人,各帥本部人馬,多帶旗鼓,埋伏山道兩旁,接替掩護,不要戀戰,隻需襲擾黑豹軍,不得讓他們睡上一個好覺!”呂玄又讓二人附耳過來,低語吩咐二句,兩將大喜,告辭而去。
“高義聽命。”
“明日午時,你帶本部兵馬,到這個位置守候,見敵兵敗退而回,掩殺就是,絕對不可放過孫輕!”呂玄手指輕點地圖,“好一處山水,你孫輕埋屍此處,該不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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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黑豹軍營地,孫輕在大帳內同他心腹謀士的劉鋼一起用飯,桌上散放著幾盤牛羊肉,旁邊插著支閃著寒光的匕首,正是孫輕用來削肉取食的。
“劉主事,此次我獨率黑豹軍去占那魏郡,是否有些莽撞?”孫輕取下利刃,一手拿起個豬肘子,對著老者言道。
隻見那老者五短身材,蒜頭鼻,金魚泡般的大眼,正咀嚼著一片醬牛肉,言語不清地說,“將軍人中龍鳳,難道真個願意久居人下?”說到這裏,劉鋼頓了一頓,又喝下一杯酒,強抑內心的惡心,看到胡自皋在勾頭思考,心想你這豬頭,又能想明白什麼,接著說,“袁紹與公孫瓚大戰,燕帥不聽眾將士言,一意相助那公孫瓚,早寒了大家夥的心,如今於毒率那黑狼軍隨張大帥正在鏖戰,黑龍主將楊鳳受了漢靈帝黑山校尉之職,張大帥十令他未必聽從一令;黑虎主將陶升本是內黃縣豪族,又做過小吏,時常與袁紹暗通曲款,早有歸順之意,這二軍指定不動,現在魏郡空虛,這是上天送給將軍的基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