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總算安頓下來,蕭逸才還有事要忙,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府裏都是蕭逸才精心挑選的人,芷溪陪著雲翼去沐浴更衣,謝安與沈青峰在府裏四周轉了轉,明裏暗裏的守衛不少,且個個都是頂尖的高手。
等雲翼換了衣裳出來,屏退了其他人,謝安低聲說道,“你想離開這裏的話我也可以帶你走。”
“如今還能走到哪裏去?天下之大,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雲翼有些傷感。
“大王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有屬下和謝將軍在,定會保大王平安。”沈青峰也鼓勵他。
“別再叫我大王,世間再無燕王了,隻有安樂公。”雲翼苦澀的說道,燕國最後的一點兒版圖都已經抹去了,哪還有什麼燕王。
“你留下來就要麵對數不清的明槍暗箭,會是別人的眼中釘。”謝安提醒道。
“我知道。楚國隻是想利用我來掌控燕國,隻要我還在這兒,燕國就不會亂,也不敢亂,除非誰想要背上一個害死燕王的名聲。更何況我也累了,不想再這樣無休止的鬥下去了,我們流的血已經太多了!”雲翼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孩子,若不是為了燕國少死點人,他當時在禹城就自我了斷了,何必千裏迢迢來此受辱。
“可總有一天他們會不再需要你了。”謝安不敢想以後的事。
“無所謂了。我是雲家的子孫,這些都是我該背負的,你們倒也不必都在這兒陪著我,如今我是閑人一個,你們都走吧,去過自己的生活吧!”雲翼不想把身邊的人都困在這裏。
“奴婢哪兒也不去,奴婢自皇城就一直跟著大王,公主臨走前又囑托奴婢一定要照顧好大王,奴婢不能走。”芷溪跪下磕了幾個頭,眼含淚水,態度堅決。
“芷溪姐姐!”雲翼也有些難過。
“屬下也不走,屬下是大王的貼身侍衛,公主殿下也曾再三囑托,要屬下保大王無虞。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懇請大王成全!”沈青峰也不肯走。
“沈將軍你!”雲翼很是感動,患難見真情。
“你別看我,你知道我不會走的。”謝安別過頭去,躲開雲翼的目光。
他們被限製了自由,為了安全,不能隨意進出,尤其是雲翼。其實待在府裏,倒也是一段平靜的日子。雲翼成日裏就是吃飯睡覺看書散步。芷溪閑來會變著花樣做些燕國的吃食,會給眾人做幾件換洗的衣裳。沈青峰大半時間都是在院子裏練功。謝安在擺弄著他的花圃,他在院子裏種了一大片花圃,姹紫嫣紅,甚是好看,他記得,雲嫣然最喜歡花了,他也曾想著有朝一日他們功成身退了,就給她種一大片花圃的。
除了被困在這小小的院落,吃穿用度倒也不曾克扣了,畢竟有晟王和雲貴妃在,底下的人也不敢太過分了。
日子過得平淡如水,他們根本不知道外麵的情形,這些守衛護衛著他們的安全,卻也從來不會向他們透露外麵的消息。期間有兩次暗殺,一次是芷溪發現給雲翼送來的鞋子裏暗藏了一枚毒針,一次是冬季的炭火裏混淆了毒粉。所幸發現及時,沒有什麼大礙!不過也讓他們知道了,外麵太子與晟王鬥的越來越凶了。太子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蕭逸才平息亂局,收整燕國城池,立下大功,所以他們隻能更加謹慎,蕭逸才也有疏忽的時候。
這日外麵下了大雪,格外的冷,芷溪在屋子裏多籠了一盆炭火。用過晚膳,天色還早,大家圍著炭盆取暖。
“咱們待在這兒也有兩年了吧,這大半年來院子也消停了許多,想來應該是外麵的事都平息了,咱們得早做打算了。”謝安一邊烤著火,一邊搓了搓手。
“將軍是說他們要對咱們動手了。”沈青峰有些緊張,順著窗戶往外瞅了瞅。
“我不敢保證,但還是要未雨綢繆。”謝安伸出手邊說邊在地上畫著,“這裏是永安,咱們出了城不能往北邊去,南楚定會派人來追,咱們往東邊走,翻過這座山,再往北,就是北狄的地界了,這邊是邙山,這邊是一片草原,咱們就去這兒。”
“可這院子守得密不透風的,咱們怎麼出去?硬闖肯定是行不通的。”沈青峰擔心的問道,他和謝安殺出去不是什麼難事,可還有雲翼跟芷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