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也不願意。奈何公主自謝將軍出使南楚之際,便對謝將軍一見鍾情,非他不嫁。前些年因著嫣然的緣故不能提,如今嫣然不在了,本王也不忍自己的親妹妹為情所困,日漸憔悴。”蕭逸才看著李斌,毫不掩飾嘲弄的神色,要不是他自作聰明,自己也沒有這個機會來拉攏謝安。
李斌張了張嘴,想不出該怎麼拒絕。謝安與南楚公主聯姻,那豈不是意味著南楚要站在雲翼的身後,自己還怎麼獨攬大權呢。
“若是沒有異議,就定下迎親的日子吧,本王也好回去複命!”說罷也不顧其他人的神色,蕭逸才起身對著雲翼拱手行禮後,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全然不把大燕眾人放在眼裏。確實,今日的大燕已經不足為懼,隻是若能有謝安和大燕的支持,自己的奪權之路也能走的更順利一些。
李斌看著南楚使臣們跟著蕭逸才一個個離開了大殿,完全不給他商量的餘地,氣的起身一腳踢翻了麵前的桌子,“南楚也太猖狂了!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其餘諸人皆低著頭不敢接話,剛才南楚使臣還在的時候怎麼不說,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國力比不過,誰把你當回事?!
李斌恨恨的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謝安,他怎麼會答應娶別人呢,“謝將軍,你當真想迎娶那南楚的公主嗎?”
“不想。”謝安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顧自的端起麵前的酒盞一飲而盡。
還不等李斌開口,身邊的人已經七嘴八舌的勸了起來。
“謝將軍三思啊,南楚可得罪不起啊!”
“是啊,雖說有長公主在,可長公主與七皇子並不得勢啊!”
“謝將軍不可任性啊,我大燕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局麵,萬不可輕啟戰端啊!”
謝安一杯接著一杯,隻覺得刺骨的寒冷。當初他們是不是也這樣,你一句我一句,逼得她沒有辦法,隻得去赴死。她曾經說過會等他回來,如今他回來了,可她在哪兒呢?!
謝安隻覺得今日的酒一點兒也不夠味,寡淡如水。
李斌看著這一幕,指著周圍的人大罵道,“出去出去,都給我出去,全是廢物!養你們有什麼用!”
眾人唯唯諾諾的退了出去。
謝安放下酒盞,自顧走上前去,看著雲翼,“走吧。”
雲翼起身,走過來跟在謝安身邊,深深看了一眼李斌,什麼也沒說就走了。有些事即使別人不說,他也能感受到,姑姑的死和眼前的人脫不了關係。
很快,半月左右大燕就給出了滿意的答複。燕王下令追封雲嫣然為昭仁貞懿大長公主,並傳旨天下。眾臣商議後,擬定半年後迎娶南楚公主,下聘的隊伍跟著南楚使團一起出發。
謝安又在酗酒了,沈青峰看著滿地的空酒壇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不是沒勸過,可有什麼用呢。
謝安躺在院子裏的大石頭上,他曾經經常在這裏練武,那時候她就坐在這塊大石上,笑意盈盈的看著他。為什麼她一次也沒有出現在他的夢裏,這些年他醉生夢死,就想再見一見她,她是不是生氣了,還在怪他,所以不想見到他?!
一隻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肩上,謝安一時有些晃神,下意識的抓住了那隻手,抬眼看去,是雲翼。謝安失望的鬆開手,閉上了眼睛。
雲翼看著他如今頹廢的樣子,也忍不住歎了口氣,還有他,也隻有他和自己一樣,還在想著她,“這個給你。”
謝安睜開眼,看見了他伸到麵前的手掌裏,靜靜的躺著一支白玉簪子。
“這是姑姑留下來的,她走的那天晚上偷偷將它放在了我的枕頭下麵。我猜她應該是想留給你的。”
謝安認得那支簪子,它陪了他三年,無數個日日夜夜,寄托著他的愛慕與思念。
“為什麼現在才給我?”謝安接過那支簪子,輕輕摩挲著。
“剛開始我也恨過你,怪過你。要是你早回來幾日,姑姑是不是就不會死。”雲翼垂下眼眸,掩去了悲傷,“他說得對,有些事不管你怎麼努力都沒有用,就算你回來的再早,也沒有用。”
謝安心裏一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這個孩子,心裏究竟還藏了多少事,“你隻需要記住,她希望你好好活著!”
“我知道。”雲翼倔強的別過頭去,躲開了他的大手,這會讓他想起曾經有一個人也喜歡摸摸他的頭,笑著說他很乖,他也記得自己說過,長大了會保護她。可她沒有等到他長大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