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一前一後,就這樣走在路上,走向未知。
很快,南楚的使臣就來了。如今的大燕早不複往日的盛況,對南楚使者絲毫不敢怠慢。
雲翼在行宮接見了使者。當初李斌一心想要遷都,雲翼死活不肯答應,他要守著雲嫣然生活過的地方,他要等著他的姑姑,說不定她哪一天就回來了。誰也拗不過他,李斌隻得作罷。
雲翼坐在大殿居中的高位上。右首依次是李斌,謝安等人。左首是南楚來使,蕭逸才赫然位於左首第一位。
“使者們遠道而來,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海涵。”李斌滿臉堆笑。
“李大人客氣了,李大人如今可是大燕能文能武第一人,怎麼會有辦不好的事呢?”蕭逸才把玩著手上的扳指,說的雲淡風輕。
李斌如坐針氈,他不知道南楚這次突然派遣使者來是什麼意圖,來的還是南楚的七皇子蕭逸才,此人可是長公主所出。他不敢掉以輕心,“殿下說笑了。”
“本王哪有功夫和你說笑。”蕭逸才看都不看他一眼。
李斌隻能把怒氣強壓下去,形勢逼人,如今的大燕早不是先王在世時的大燕,誰都可以來踢兩腳,“是是是,殿下說的是。”
“受父皇母妃所托,本王此次前來主要有三件事。”蕭逸才正襟危坐,看著李斌。
李斌頓時覺得芒刺在背,“殿下請講。”
“第一,母妃到底是燕國雲氏的長公主,雖然未曾見麵,但她時刻牽掛著燕王,得知燕王有李將軍和謝將軍輔佐,在這亂世中好歹有了一塊安身立命之所,心下甚是安慰,催促著本王替她走這一趟,來看看燕王。”說罷,蕭逸才端端正正對著上座的雲翼俯身行了一個大禮。
“第二,嫣然公主為國盡忠已有三年了,公主高義,舍生忘死,為國為民,種種義舉讓天下男兒汗顏,難道不該追封一番嗎?說起來嫣然公主也是本王的表妹,母妃一想起這個侄女就忍不住傷心落淚,同為雲氏的公主,母妃最心疼這個表妹了。你們大燕忽視了她的付出,本王可不能坐視不理!”
一番話說的大燕眾人坐立不安,麵目無光。李斌更是汗流浹背,臉上紅一陣青一陣。謝安仍是靜靜的坐在那兒,好像置身事外,仿佛雲嫣然與他並不相幹一樣。
雲翼坐在那兒,雙拳緊握,雙目難掩悲憤之情。是啊,他們都忘了,姑姑是為何而死的!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李斌慌的一邊抬手擦去頭上的汗,一邊悄悄的看向謝安,見他不為所動,心下驚疑不定,“殿下說的是。我們也早有此意,早有此意!”
“哦?如此說來,李將軍倒與本王不謀而合了?”蕭逸才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
李斌訕訕笑著,桌子下的手暗暗將一隻酒盞捏的粉碎。公主已經死了幾年了,現在想起來是侄女表妹了,早幹什麼去了,這不是明擺著給他難堪嗎?!
心裏想著,李斌話裏也不客氣了,“是啊,三年前公主遇害的時候,我大燕臣民個個悲痛欲絕,那時候也沒想起來給長公主和殿下報個喪,倒是我們失禮了。”
蕭逸才臉上一變,盯著李斌,“李將軍這是責怪本王來的太遲了嗎?!”
“不敢不敢,殿下誤會了。”李斌不甘的低下頭。
“既然如此,那等到公主的諡號定下來了,還煩請李將軍派人來南楚說一聲,也好叫母妃與本王安心。”
“是是,這個自然。”
“還有一件事,”蕭逸才環顧眾人,說出了今天最主要的目的,“我南楚有意和大燕聯姻。”
此話一出,大燕眾人麵麵相覷,聯姻?大王才八歲,怎麼聯姻?
李斌心下一驚,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看著坐在他左手邊的謝安。可謝安還是那副德行,麵無表情,半死不活。
“這個,南楚有意與我大燕交好,當然是好事,隻是大王年幼,這個…”李斌為難道。
“李將軍不必憂慮,我南楚選中的人並非是燕王。”
“不是大王?!那殿下的意思是…”
“謝安。”蕭逸才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我南楚公主選定的人是謝將軍。”
眾人聞言交頭接耳,紛紛看向謝安。身處流言中心的謝安就那樣坐在那兒,坦然麵對著眾人打量猜疑的目光。
“南楚公主自然是萬千寵愛,金尊玉貴的,謝將軍到底是一介武夫,隻怕委屈了公主。”李斌自然不願意謝安能攀上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