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說了些什麼？”
他笑著搖了搖頭。
“我本來就是來看她最後一眼的。說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後麵的半句話幾乎是哽咽著用氣音說出來的。
他在哭
無聲的哭
哭到最後，止不住的大口呼吸著。腦子已經缺氧。
“你這是幹什麼…明明馬上就要瞎了，再哭是真的不想活了嗎？！”
江淮安怒斥他，卻反被他握住肩膀。
“哥…我求你，好好對她好嗎？”
他聲音已經小到幾乎聽不清。
江淮安竟然也掉下眼淚來。從車裏拿出紙巾遞給他。
“別說這種話，如果明年你的眼睛能找到捐獻者，我會親手把她還給你。”
還給你，而不是交給你。
或許他已經做好了決定。
這五年的時光，是他偷來的。整整五年，和她形影不離。
他這個哥哥，也該知足了。
“萬一找不到呢？而且…她不會再和我在一起了不是嗎？”
“別說這種傻話”
江淮安恢複了平靜。
空氣中隻有一個人抽泣聲。
“哥，我求你，就答應我這一件事吧…她是我這輩子唯一放不下的人了…”
他哭的肝腸寸斷
他那麼喜歡她啊，偏偏上天這樣欺負他。好不容易等他鼓起勇氣打算再試一次。
試試吧，萬一成功了呢？他從來都不想失去她。
所以他聯係了季陽，讓他幫幫忙。
所以他聯係了哥哥，得到了江淮安的同意。
他準備了好幾個月的計劃。在拿到診斷書那一刻，直接破碎。
您的眼部神經顯示異常，針對您藥物治療沒有作用的情況，我們建議進行眼角膜移植手術。
……
隻不過是平凡的一天，甚至他還在為自己的計劃沾沾自喜。
突然，眼睛上傳來的鈍痛感讓他跌倒在地。眼前模糊的、光點般的影子，讓他沒辦法看清景象。
小時候，他的大腦因為長期受到虐待而受到不可逆的損傷。
那時候，他的眼睛一切正常。
加上這幾年，經常想起她，喝酒後痛哭。
眼部神經已經不能正常的反射調節。
他，理論上來說已經是個瞎子了。
因為身體原因，他辦理了休學手續，提前回國接受治療。
可他還是會時常想起她
要不然，就再去看她一眼吧
一眼，我就滿足了。
哪怕做不了手術，再也看不見世界，我也想把她的樣子留在心裏。
所以最後他如約的來了。見到了，那個與記憶中差別不大的女孩。
隻是啊，她比他想象中，更討厭他出現呢。
那有什麼關係？我已經再見到她了，思念得到緩解那一刻，即使是你說不想見到我。我都感覺，心滿意足。
可他明明已經實現了心願了，為什麼那麼難過，那麼心痛。
江淮安送他回家的路上，他止不住的流淚。
就像無數個日夜裏，他看著那個醜娃娃就想起她的難過般。
那時候，隻要他抬頭，是還能看見月亮和星星的。
他們還可以通過月亮再看上那麼一眼。
現在卻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