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幹什麼!”
眼見著那八字白胡掌門下令,圍在雲染染等人周邊的其他門派弟子紛紛作勢要捉拿他們,雲城連忙也吼了一嗓子,就連他懷中抱著的大仙鵝都抻著脖子在叫。
落雲門的弟子們迅速圍攏,將雲染染和陸輕璃圍在了其中。
“雲冉,你還有臉回來?你既不要顏麵重回落雲門,那便不要怪我們不客氣,快把這仙道的叛徒給拿下!”
八字白胡掌門一身正氣,看著還有一身怒氣,兩抹長長的白眉倒豎直飛鬢端,他絲毫不顧這是在落雲門的地盤,就是看著雲染染氣不打一處來,張牙舞爪地便要抓她。
“還有陸姑娘,我們仙道聯盟敬你是陸仙長的首徒,此先你在落雲門上如何蠻橫我們也都不管,可你一意孤行擅闖魔道殺害魔道百姓,險些將仙魔兩道十數年的太平毀於一旦,而今又與這仙道叛徒同行還有護她之意,敢問陸姑娘,可還記得先師的半分教誨?”
“胡掌門!我們敬您是仙道聯盟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您在我們落雲門做客便罷了,現下還派人圍攻我門主和大師姐,一口一個叛徒,說得好難聽!您可是太不將我落雲門放在眼裏!”
“就是!胡掌門不要欺人太甚!”
“就是啊,是不是欺負我們落雲門沒人了!”
“誰說我們落雲門沒人了!門主和陸師姐都在呢!”
“門主在一天,仙道聯盟的仙尊就沒換人!”
“對!”
……
那八字白胡子被叫做胡掌門的老頭,懟陸輕璃的話音還未落,雲城便看不過去,帶頭嚷了起來。
而他一嚷,那些個年輕氣盛的落雲門弟子也不甘示弱,一個接一個地和包圍著眾人的外派弟子吵了起來。
眼看大家嘴上沒個遮攔,差點從雲染染的事扯到了仙道聯盟各門各派數百千年的明爭暗鬥,雲染染額上險些滑出兩道汗。
她正思忖著該如何勸架,陸輕璃卻先發話了。
“胡掌門,我師父的教誨,我自是半點不敢相忘。”
陸輕璃抬頭朗聲,剛還在吵著的眾人頓時啞了聲,那胡掌門也並非不講道理,莊嚴肅穆地盯著陸輕璃,等她繼續說。
陸輕璃握緊了手中的竹劍。
“我師父曾教導我,修仙者,當以天下為懷,天下雲淵洲一分為二,仙道魔道萬萬人存於世間,仙道自詡清白,魔道又豈是一定作惡多端?”
“我此前因師父隕落一事悲慟萬分,雖人在仙道修仙,但心中有恨蒙蔽雙眼導致修行練功走火入魔,不分青紅皂白不聽外人勸解,一意孤行殺去魔道,將恨意盡數撒在了魔道無辜百姓和將士身上。那時的我,又與魔道作惡之人有何區別?”
“陸姑娘,你這……”
胡掌門聽陸輕璃如此說,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亦是自幼生在仙道,從小秉持正義善良之道,匡扶正義,懲惡揚善,憑著一身浩然正氣,如今已是近百歲的年紀。
他修仙,素來不聽那些“仙道就是善,魔道就是惡”的說法,隻憑著自己的決斷辦事,善便是善,他敬佩推崇,惡便是惡,他亦從來不曾放過於劍下。
而現在陸輕璃所說,與他的觀念不謀而合,他本不該再反駁,可一想到陸輕璃約莫是要為雲染染開脫,他便又覺得陸輕璃是顧念過去的同門之情,被蒙蔽了。
雲染染叛離仙道,在魔道與魔道少主,也就是落雲門上多年的魔道臥底陸安成婚一事,已是事實,而魔道奉天君開啟禁術意欲向仙道開戰,這也是事實,陸安與奉天是舅甥關係,這很難不讓人覺得雲染染就是叛徒。
想到這兒,胡掌門眉頭一皺,可還未發話,卻聽得人群中一聲驚叫,再一看,竟是陸輕璃自個兒揮劍刺中了她自己。
“陸師姐!”
“陸師姐你這是幹什麼!”
“快讓開!快給陸師姐騰地方療傷!”
陸輕璃那一劍刺得又狠又快,綠芒一閃,她胸前便多出了個血窟窿,雲染染站在她身邊還未反應過來,人群就已亂做了一團。
她晃了晃神,忙撥開人群,叫雲城扶著陸輕璃躺倒,她立即施術替陸輕璃開始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