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都提醒你很多次了。”
“我哪兒知道你是這個意思!”
“那我說得直白些,你又得罵我不害臊。”
“陸安!你故意的吧!”
“我可沒有。”
“你!哎喲——”
雲染染裝凶狠裝過了頭,鬥不過嘴,一個挺身便想要從床上做起來與陸安肉搏,卻忘了她自己剛被折騰了半宿,腰酸腿軟,猛然一坐,腰都快橫斷了。
她痛呼一聲,擰著眉眼就伸手揉腰,陸安看著也是心疼,眉一皺,便上前扶她。
任由她趁機在他肩上捶了好幾下,也不多說一句。
他伸手替她揉著腰,沒了剛才的插科打諢,語氣又變得極真誠。
“怪我,要不還是再睡會兒?”
雲染染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這會兒知道錯了,我瞌睡都沒了,還睡什麼,哼!”
陸安哭笑不得,雲染染發火,他隻得老老實實地受著,當著宮人侍婢的麵,半點沒有高高在上的少主模樣。
若是哪天七殺殿裏傳出了魔道少主懼內的流言蜚語,恐怕也沒人覺得驚訝。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都好,我不與你頂嘴了。”他小心翼翼地賠著不是,又伸手將她周身的被褥掖好。
“那不睡了,先把衣服穿好?別著了涼。”
說著,陸安手一揮,喚來一名侍女示意她給雲染染梳洗換衣。
“不不不,不用她。”雲染染連忙製止。
想都不用想,此時的她肯定是渾身上下都沒眼看,這副模樣讓其他人看到了那還了得?
“不用她,我自己來就行!”
那侍女得了陸安的令,又被雲染染製止,捧著幹淨衣裳眼珠子一會兒看向陸安,一會兒看向雲染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也罷。”陸安頷首,手一撈,接過了那一堆衣裳,省得大家都尷尬,“若要你自己穿,多半你也穿不妥帖。”
“你們把東西放下都出去吧,我來。”
他轉頭又對著那一眾宮人侍婢發令。
“唉?”
不等雲染染反應過來再說些什麼,那些宮人侍婢便像得了大赦一般,一個個麻溜地放下東西便從寢殿跑了。
最後,到底還是陸安幫著雲染染梳洗穿戴妥當,隻是原本一炷香便能做完的事,硬生生磨蹭了一個時辰,宮人熨得幹淨整潔的裙子,穿到雲染染身上時也有些皺皺巴巴。
和她的表情一般無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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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午膳,陸安終是沒有再磨蹭,遣散了一眾宮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攬著雲染染便禦劍上天。
行過片刻,月鳴山上七殺殿已望不到蹤影,雲染染歪著腦袋左看右看,被陸安伸手將她的頭撥正。
“你再晃我可看不到路了。”
“我們要去哪兒?不在七殺殿麼?快到了嗎?”
她仍是不老實,陸安不讓她歪頭,她索性微微蹲了半個身子,仰著頭回問陸安。
陸安目視前方,表情有些些的嚴肅,伸手在雲染染的額上輕點一下,道:“快到了。”
說罷,他手一撈,微微用力,又將雲染染撈了起來。
“看。”
雲染染立在陸安身前,空中涼風拂過耳畔,吹起鬢邊縷縷散發,她亦向前望去,不遠處層雲之下,一座小山頭鬱鬱蔥蔥冒了頭,林深水綠,清氣繚繞,有鳥雀之音隱隱唱起,周邊的靈氣都與魔道眾地有所不同。
顯然是一塊仙靈寶地。
雲染染微微詫異,未料到魔道還會有這樣清奇的地方,她正想問些什麼,隻聽得陸安在身後輕輕開口。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