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染這一吻,鼓足了十成的勇氣,吻得既急切又蠻橫。
她手腕下壓,用力撐著陸安,像是賭氣又像是急於證明自己的確凶惡,閉著眼睛隻憑借著本能,用唇舌去尋去逮一呼一吸之間的酣甜,仿佛這樣便能將她的羞惱藏得無影無蹤。
總之,和她過往的風格都不大一樣。
然而唇齒纏綿之間,她的尖牙磕破了陸安洗魔血時為忍痛而在唇瓣上咬出的傷口,細嫩的皮肉破裂,鮮血雜糅在了氤氳的曖昧裏,如幹柴烈火,瞬間點燃了逐漸膨脹的情欲。
那火一點燃,便著得一發不可收拾,兩人的呼吸逐漸急切,就連唇齒間的碰撞都愈發激烈起來。
就像一場血戰的開始,雙方兵刃相接,電光火石飛濺,隻能前進,絕無後退之路。
這麼一想,眼前一片漆黑的雲染染隻記著了什麼叫做“一鼓作氣,再而三,三而竭”,她不能叫陸安笑話她,更不能在這檔子小事上打退堂鼓。
於是她再不顧劇烈跳動幾欲炸開的心髒,愈戰愈勇,腦子裏繃住的那點羞赧,瞬間化作一聲低吟從齒縫中泄出。
“唔……”
卻未料到,這一聲低吟卻成了給敵軍助長士氣的狼煙重鼓。
深吻之中,陸安被雲染染壓著的身子一僵,隻是一瞬,十指緊扣的手掌立即鬆開,雲染染腰間一緊,便被陸安翻手撈著旋了個身。
戰事詭譎,風雲突變,雲染染驚得再睜眼之時,陸安已傾身俯在了她的上方。
高下立見。
“你……”
她那一雙大眼裏早因情欲沾染變得濕潤盈透,點點春色被關在了她的漆黑雙眸之中,倒映著陸安眼中熾熱而真摯的欲望。
“被懲罰的人才會閉著眼睛,不敢看。”
他的唇懸在她的唇上,隻微微拉開了一絲縫隙,說話間,唇珠交相摩挲,竟比深深炙吻還要動人心扉。
“我哪有不敢。”
雲染染的神誌早已有些迷離,可人最是嘴硬,明明已然被占領高地,卻偏還要大放厥詞,也不知道是在遮掩些什麼。
陸安被她惹得發笑,“嗯”了一聲,忽地直起了身子。
雲染染隻覺周身那恰到好處的燥熱溫度一下變得微涼,她有些不滿地悶哼一聲,再抬眸,卻見陸安三兩下已經解開了中衣。
“那你可看好了。”
不等雲染染驚詫於她自己的衣裳什麼時候已經被剝得所剩無幾,陸安話音未落,人又已傾覆下來。
熟悉而貪戀的溫度回歸,雲染染再也忍不住雙手伸出勾住了陸安的脖子。
像是壯膽一般,她抬頜一勾,湊近了他的耳畔,薄唇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擦上了那紅得要滴血似的耳垂。
她低聲細語:“那,那你也看好了。”
戰鼓再響,又是一番激烈的深擁和炙吻,兩人誰也未有半分懈力,雲染染是勢要將陸安比下,而陸安,則是樂在其中。
究竟是誰會在這檔子事上還要起這麼強的勝負欲?
陸安沉醉在其中,嘴角彎起。
直至雲染染再也悶不住,雙手勾住陸安的頭發好不容易將他拉開了幾厘遠,大口喘著氣。
她臉頰飄紅,毛孔微張,因兩人之間的體溫太過熾熱而微微冒著細汗,一雙眼眸上早已蒙上了一層迷離薄霧,至此,還要用力地盯著陸安那張被她齧咬得稍顯紅腫的薄唇,不肯鬆懈。
她看著那張薄唇輕輕開合,耳畔響起陸安低沉沙啞的聲音,強行帶著她已經快要斷片的到大腦繼續運轉。
“染染,可以嗎?”
她愣了一愣,意識到陸安是在說什麼,心跳滯了半拍,剛想點頭,手卻又摸到了他肩頭上的傷疤。
於是差不多快要被吻傻的姑娘,眨了眨毫不自知卻意外勾人的眼眸,細細聲問了句更傻的話。
“你行嗎?”
“……”
她話音剛落,隻聽得陸安的聲音變得更低,字字句句間,竟還帶了些凶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