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染看了眼陸安,她也還在替陸安施術治療,想了想也的確不大好分心,於是點點頭,道:“那辛苦嬤嬤多去看顧些藥房的藥,我便不送了。”

說著,她指了指另一隻和陸安交握的手,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

孺嬤嬤自然不介意,又與雲染染說了句“放心”,便轉身關門離開了寢殿。

等寢殿門口的腳步聲漸遠到再聽不見,雲染染抿抿唇,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倚在床頭,左手撐著下巴看了陸安好久,終於是微微俯身,分出了一縷長發撓向了陸安的眉眼。

陸安仍閉著眼睛,呼吸平緩,俊美的容顏美得像幅畫兒一樣,看著就覺得頗為賞心悅目。

雲染染捏著頭發拂過了他的眉毛、眼睛,拂到鼻尖之上時,忍不住又用發梢點了一點,隨即很快略過,手腕一翻,又開始描摹他的唇瓣。

她不忍感歎,陸安到底是生得極好看的,比她要好看多了。

就連閉著眼睛裝睡,也是好看的。

“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她輕輕出聲,發尾掃到了他的嘴角。

但陸安一動不動,任由她這般拿頭發撥弄都能忍著,雲染染又拿頭發掃了掃他另一邊嘴角,依然是沒有反應。

雲染染撇嘴,隻覺有些無聊。

她扭著身子總歸是不太舒服的,想著幹脆撤下了術法,鬆開陸安的手可以好好倚坐著,於是抬了身子,挪了挪屁股,可手卻在放開的那一刻,反被人握緊了。

她看著眼前人的眼睛還未睜開,嘴角卻是一勾,然後俊美的容顏瞬間被放大。

雲染染被陸安一拉,人又伏在了他的懷中。

“我就知道你醒了。”

她沒好氣地撐著他的胸支起了頭,鼻尖在他的鼻尖上一點,佯怒瞪他。

“什麼時候醒的?”

陸安嘴角笑意更濃。

儀式之後,他整個人猶如新生一般。

在地獄門口走了一遭,是她不顧一切將他從黃泉路上又拉了回來,又給了他一道可泊舟的水岸。

再清醒時,心底某處就像是被點燃了煙火,砰砰,在他的胸腔裏綻開。

從此,再沒人能控製住他,隻有他心甘情願的誠服,虔誠奉上屬於自己的一切。

兩人本就貼得極近,雲染染雖撐開了些間隙,可鼻尖對鼻尖,唇瓣對唇瓣,她唇齒間呼出的熱浪全都噴在他臉上。

陸安抬眸對上雲染染的眼睛,眸光澄澈,愛意卻逐漸為那汪清泉染上些情欲。

“醒了,在你說‘無論如何你都願意’的時候就醒了。”

他的聲音微微沙啞,長睫卻一眨未眨,直勾勾地盯住雲染染。

“下次我若再昏死過去,你想叫我也不必用頭發,倒是可以用這裏。”

說著,他有意抬了抬下頜,唇瓣貼著她的,一句話說出,摩挲得她的唇瓣都發麻。

雲染染哪受得了這般的撩撥,腦子轟然斷線,臉頰上的緋紅一下飛到了耳尖,幾欲紅得滴血。

等她再反應過來時,卻在陸安剛剛所說的話裏頭找到些可以被她拿捏撒氣的,於是借著滿臉漲紅的模樣,裝得凶神惡煞在他胸口敲了一拳。

“還有下次?!還敢瞞著我再自己去冒險?!”

殊不知她這明明害羞又硬要裝凶的模樣,在陸安看來,更像是在撒嬌耍賴。

勾人心弦。

他的喉結上下翻滾一道,抬手便將她另一隻未被握住的手也捉在了掌心裏,繼而又變換手勢,與她十指相扣。

“若我還敢,你當如何?”

他十指緊緊扣住她的,明目張膽地挑釁起來,那帶著情動的笑顏看在雲染染眼裏,她隻覺又氣又惱,又憎又愛。

又緊張,卻又無法割舍。

“若你還敢,我便隻能……”

說著,她緊閉雙眼,手掌用力一撐,傾身覆上了他的嘴唇。

獻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