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緊緊地將雲染染圈在了懷中,他兩隻胳膊就像烙鐵一般箍住雲染染,一點兒也不肯放鬆,一刻也不肯放鬆。
而他的頭就那麼自然而曖昧地埋在了雲染染的脖頸和鎖骨間,支支吾吾地說話,還帶著些鼻音,每一次呼吸,都有溫熱的鼻息撲在雲染染的肌膚上。
雲染染被燙得有些發怵,空氣裏縈繞的酒氣讓她不禁皺了皺眉。
她收回撐床的手,擠到陸安身前,推了一推。
意料之中的,這人看著精瘦,實則精壯,這會兒就憑她雲染染,卻是一丁點兒都推不動。
她無奈,輕輕一歎,就著這麼個奇怪的姿勢,開口道:“陸安,你喝多了。”
也不知身上那人聽進去了沒有,呼吸勻稱地緩了半刻,居然又像一隻撒嬌的大狗似的,往她懷裏拱了拱。
那柔順的黑發在她白嫩的肌膚上摩挲,時間久了,還擦出了些紅印,在月色和燭火映照之下,顯得頗為曖昧。
可雲染染眉頭皺得更緊了些,強忍下想翻白眼的衝動,伸手環到了陸安身後,拍了他兩下。
“陸安,你喝多了。”
這會兒身上的人總算有了些動靜,陸安左右蹭了蹭,馬尾一撅,露出了兩隻眼睛,水汪汪地看著雲染染。
“我沒喝多。”
“還說沒……”
“我隻是想你了。”
陸安的眸子黑亮深邃,因沾染了些酒氣,水霧在其中氤氳起來,他幾次眨眼,長睫掃動,想要將眼裏的那團霧氣給眨去,可仍舊無濟於事。
眨得多了,水霧更濃,竟有些像太過感懷而哭了一般。
雲染染也眨眨眼,目光移開,落在了被褥上。
“你就是喝多了。”
她沒看到,她這一句結論之下,陸安眸子裏頓時閃出失落委屈的神情,便像一隻要被主人遺棄的大狗,委委屈屈,哆哆嗦嗦,唇瓣都在輕顫。
“染染……”
他委屈地出聲,卻忽然伸手擒住她的下頜,微微用力逼迫她轉過頭來。
雲染染被迫對上陸安的臉,他的眼神依舊迷離看不真切,而臉頰上的那一抹緋紅也的確說明了他喝多了,可他掐著她下頜的動作,他微微氣惱的神情,卻又讓雲染染有些琢磨不透。
雲染染盯住陸安的眼睛,良久,唇瓣開合:“陸安,我想休息了。”
可她不知道,她那開合的朱唇在此時的陸安看來,就似明月夜下墜著夜露的櫻桃,鮮嫩誘人,水潤多汁,一點一點,在誘著他放肆。
本就喝多了的陸安,久久盯著那抹朱紅,眸子裏的情欲越來越濃,手裏的勁也越來越重。
他擒著雲染染的下頜,隻微微動了動,雲染染的頭便向上向前抬了許多,那朱紅的櫻桃,隻消張嘴便能吞食入腹。
雲染染的身子有些發抖,脖頸因頭被抬起,暴露出了筆直卻不鋒利的線條,她咽下一口唾沫,有些慌了。
“陸、陸安……”
而陸安的目光還停滯在她的唇瓣上,纏綿而粘膩,看得雲染染有些揪心。
突然,陸安唇角一動,稍稍向前傾身,雲染染身子一抖,閉上了雙眼。
就在雲染染以為那狂風驟雨即將來臨之際,可她唇上隻是微微一熱,陸安的吻如蜻蜓點水一般,唇瓣在她的唇上似有若無地一碰,便離開了。
那溫溫的熱度,還未在她唇上停留,便隨著夜風散開。
雲染染睜開眼睛,在陸安將眸子閉上的那一刹那之前,捕捉到了一縷溫情和不舍。
她靜靜地沒有出聲,陸安還維持著一手捧住她後腦,一手擒著她下頜的動作,他的額頭和鼻尖輕輕抵著她的,明明最想觸碰在一塊兒的是雙唇,可這時,卻硬是忍著沒有貼上。
雲染染不知道,若唇上的溫存僅是再多一秒,陸安都有可能放肆深陷在其中。
但他不舍。
他抵著她,屋內的燭火不知何時起已經被他滅掉,兩人均為出聲,綿密的呼吸隨著酒氣在空氣中彌漫而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雲染染都以為陸安保持著這個姿勢睡過去了,她眨了眨眼,羽扇般的睫毛攪動起小小空間裏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