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陸廬舟帶頭禦劍而行,雲染染等人很快便遠遠望到了那一片花海。
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陸廬舟與陸安自然是在思考血玉與禁術的事,而陸輕璃與柳菀寧因為與陸廬舟微妙的三角關係,搞得也有些尷尬。
王生的原配娘子隻一心想趕緊見到她那沒有管教好的妹妹和倒黴的夫君,也悶頭直衝一言不發。
隻有雲染染,想說話,卻無人可說。
她站在陸安身前,凜冽的風呼呼吹動著她的劉海,她知道身後的陸安一定在為魔道的事情憂心,陸廬舟查到的越多,他與陸輕璃、與落雲門之間的隔閡就越深。
雲染染幾次想回頭勸勸他,卻又不好開口。
她也預感到一會兒可能會發生的事不能讓人那麼痛快,但她沒有辦法,劇情如此在推進,她隻能看著,看著,看有沒有可能,能橫插一腳進去。
很快,他們便靠近了那花苑,半空之中烏雲密布,隱隱夾雜著電閃雷鳴。
而趙粉衣絲毫沒有躲藏,她已從一身粗布麻衣的打扮變作了一位極其驚豔的美人,一身水粉色的團花紗裳渾然天成,烏黑的長發盡數由一朵粉白相間的牡丹花盤在耳邊墜著,之前溫婉惹人憐的氣質變得冷豔起來。
她盤腿坐在叢叢花間,與周遭百裏花海融為一體,雙手捏花在胸前緩緩揮舞,而她身前懸浮著一塊血色的不規則形狀碎玉,那玉不斷發出妖冶的紅光,紅光環繞著花間躺著的王生。
她在用血玉為王生拔毒。
眾人見此情形皆有些心急,陸廬舟二話不說便負手飛身向下,數柄氣劍伴著他的身影憑空凝成,接著便箭矢一般向齊齊向趙粉衣和血玉襲去。
“啊!夫君!”
氣劍未至,淩空劍意已打亂了趙粉衣的方寸,她隻一瞥空中手勢便立即停下,飛身收回懸浮著的血玉便要帶著王生再逃。
而另一邊陸輕璃竹劍綠光斬下,花海之中頓時被劈開一道浪濤,堵住了趙粉衣的去路。
趙粉衣沒想到他們來的這麼快,她連王生的妖毒都沒拔完,更別說淨化自己的妖氣了。
然而她已沒時間再逃,眉一皺,放下王生便開始施術,頃刻之間花海顫動,漫天花瓣飛舞,一道道氣流卷起,那花瓣竟像柄柄小刀一般向眾人襲來。
陸廬舟與陸輕璃皆是舉劍擋下,柳菀寧也幻出藤條擋開,而陸安站在雲染染身邊左手握拳,他們麵前瞬間築起一道金光凝成的盾牆,一道花瓣都未飛進來。
趙粉衣見幾人都輕鬆應付,手一翻祭出血玉,血玉之上的紅光頓時逆轉,她發間的粉白牡丹一顫,開得更盛了。
她手中凝起紅光,猛然向地麵一拍,無數花草一時間竟暴長起來,皆長出刺棘與爪牙,像是野獸一般飛速向空中的幾人咬去。
陸安擰起眉頭,不願直麵這魔氣,環著雲染染四下閃躲,而陸廬舟等人卻與那些花草纏鬥在了一起。
趙粉衣見借血玉施展的妖術有效,鬆了口氣便想再逃,可忽然間,空中淡黃的光芒亮起,那些花草仿佛受了什麼刺激一般,本還招搖著的一瞬間便像打了霜,盡數從半空之中縮小墜落下來,又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趙粉衣大驚,雙目瞪圓,猛然朝空中一望,瞳孔中映著那抹鵝黃色的身影不斷緊縮。
“姐姐……”
“妹妹,好久不見。”
王生的原配娘子,也就是那株淡黃色的牡丹,見趙粉衣施術對付眾人,在半空之中也開始施展術法。
她本也是花草化作的妖精,且是趙粉衣的姐姐,自然能壓她一頭,加之有陸廬舟等人的相助,即便趙粉衣借助了血玉之力,她還是將那些暴起的花草給壓了下去。
她同陸廬舟幾人緩緩從空中落下,靜靜看著已被陸廬舟幾柄氣劍給製住的趙粉衣,淡淡開口。
“兩年了,妹妹,還記得我姚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