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法陣的事，還是由我說與幾位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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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各位已撞破法陣，我就直言不諱了。”趙粉衣坐在花房的正房當中，神色淡淡地看著堂內諸人，並不畏懼和膽怯。
“這法陣的確是我布下的。”
雲染染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這趙粉衣如此直白，她還以為她藏了小秘密，該是有些心虛的。
對麵坐著的陸廬舟端起茶杯掀開杯蓋輕輕一吹，然後抿了一口。
“哦？”
他這聲“哦”當真是“哦”出了三分譏笑三分薄涼四分漫不經心，雲染染隻見趙粉衣的嘴角抽了一抽，深呼吸幾次才恢複了淡定的表情。
“是這樣的，這法陣是兩年前我請那雲遊的高人布下，為的就是鎮壓相公死去的原配，那個妖精。”
她語氣平淡地說出法陣的用途，沒有半點心虛，亦不帶半點感情。
“她不是被燒成灰了嗎？為何還要鎮壓？”雲染染不解。
“因為她怨憎我與相公請人捉她。”趙粉衣的目光中閃出一絲帶著無奈的恨意，語氣也愈發冰冷，“可她害人不淺。讓相公深中妖毒不說，竟還妄想殺人來修煉自己的妖力……”
“她想殺人？”
“那大火幻象就是因她怨氣而成的？”
聽得趙粉衣這麼說，雲染染忍不住連問兩句。
她不信，她十分不信。
雲染染腦海中又想起那女妖在火光中的身影，她喊得那般無力那般絕望，到死都在求來人相救王生……她怨憎嗎？
她不信。
可趙粉衣一臉篤定的點下頭。
“姐姐她，她誤入歧途，哪怕待我們再好，我們也不忍見她幹那些傷天害理之事。”
“她怪我請來了高人，怪相公不去救她，怪自己……怪自己是個妖精而不能與相公長相廝守！”
“可我們有什麼辦法，她是妖，是妖！妖是不能與人在一起的！”
趙粉衣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前方，她的眉頭蹙起，如花似玉的麵容因痛苦和悲憤而微微扭曲，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愈發憤慨，像是回憶起了曾經的場麵。
“她想害人，想吸食人的精氣來煉化自己的妖力，讓她變得不那麼像個妖精……可是沒有用，根本沒有用，到頭來，不過是害人害己。”
漸漸地，她的眼眶竟微微泛紅，有淚珠在其中滾動，但她瞪大了眼睛，沒讓淚珠留下來。
“後來，那個高人來了。”趙粉衣說到此處，竟輕哼了一聲，“一紙符咒將姐姐困住，本來一切都結束了。”
她無力一笑，下一瞬間，那笑容卻又變作了無盡的怒火。
“可誰曾想到，她竟劫持了相公！她要與相公一起去死！我不能讓相公和她一起死去，所有想傷害相公的事情我都不會允許它發生！所以我，我隻好請那高人開壇放了把火！隻要一把火，便能將一切燒得幹幹淨淨……”
她怔怔地看著前方，“所以她怨懟我們，所以才會有怨氣不散，所以……我隻能布下了這個法陣，永永遠遠地鎮壓著她。”
“鎮壓著姐姐……”
一番話趙粉衣說得極快，她的情緒也在片刻之間不斷轉換不斷加深，最後，眼眶中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順著她極美的臉頰流了下來。
也不知是在為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