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廬舟接過話頭開口。
“不錯。”柳菀寧點點頭，“在給村民療傷之時，我漸漸發現他們身上開始長出那些黑斑，又吐又泄，有些時候人還會神誌不清地神遊……這不是正常的病症，我無從醫治，隻能找些草藥來替他們延緩發作。”
“後來更糟糕的情況來了。當時我未發覺屍瘟傳播來自肌膚的接觸……沒幾天我身上也長出了黑斑。”
聞言，眾人皆是一驚，陸安立即將陸輕璃和雲染染攔開了一些。
柳菀寧卻掀開袖子，露出潔白的玉臂，她輕輕搖頭微笑，“別擔心，現下我身上的屍瘟已拔出得差不多了。”
她繼續道：“我有一身修為，那屍瘟縱然染上了也害我不得，隻不過到底是毒，長久在我身上感染著也不行，於是我隻能強行用修為拔毒，沒想到還頗有成效，隻是毀損好些靈力，而且一時也無法去得幹淨……”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你的傷口上隱隱也有黑氣？”陸廬舟看向柳菀寧受傷的地方，那些黑氣很淡很淡，若不是修為較高的人細細觀察，甚至都看不到。
柳菀寧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還有一個原因……我見自己能以修為強行拔毒，便嚐試著替村民也如此醫治……”
“你替村民們拔毒了嗎？！”雲染染驚訝得捂住嘴，知道柳菀寧是個好妖，沒想到真是個好妖！
“嗯。”
聽得柳菀寧承認，陸廬舟和陸輕璃臉上皆露出訝異之色，他們顯然也沒有想到柳菀寧會如此心善。
但柳菀寧卻並不想以此邀功，她搖搖頭，頗有些不好意思，“我不過是想試試罷了……而且雖有成效，卻收效甚緩，所以我便還輔以靈力和術法，將自己的修為和本體的藥力散入石溪村的水井之中，希望能以此淨化石溪村的水源，也叫那些還未感染的村民們可防它一防。”
“原來你那日在水井前是幹……唔唔。”
雲染染還未說完，陸安就一把攬過她捂住了她的嘴，雲染染倒在陸安肩頭張牙舞爪，陸安瞪眼示意她閉嘴。
哪知柳菀寧望著他們輕輕一笑，“我知道陸公子和雲姑娘有所動作，我也知道你們是落雲門的人，自然多多少少能覺察出村裏的異樣，就算覺察不出……有了今晚的事，你們也該知曉了。”
“不錯，石溪村附近除了我，的確還有一隻異類。”
“那你不早說？”陸安立即鬆開了雲染染，他說著便要接過陸輕璃手中的金線控製柳菀寧，但陸輕璃卻搖了搖頭，隻是同陸廬舟一樣，麵色凝重地看著柳菀寧，等她繼續解釋。
柳菀寧卻神色自然，頗有些純真和無知的意味，“他雖害我中了屍瘟，可也是我大意所致，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一開始就要說嗎？”
眾人一愣，雲染染和陸安都有些無語。
感情這大妖柳菀寧，深入簡出山林近千年，還挺不諳世事的？
陸廬舟與陸輕璃對視一眼，最終也是略有尷尬地開口：“也……無妨，柳姑娘現在可否將此中事由說與我們聽？”
“當然。”柳菀寧點頭，“他今夜冒充我的模樣來作惡，已經犯我了。”
“那是一隻屍鬼，也有了幾百年的道行。他素來隻在石溪村村外東邊那頭活動，以吸食死人的屍氣而活，從前也不靠近活人附近的。”
“可不知為何，天災之後，他竟放出了屍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