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升把酒斟滿了兩個玻璃杯子,一股陳年酒香幽幽散發出來。
溫程用鼻子深深吸了一下說:“好酒。”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立刻一股溫熱純香感順喉嚨滑下去,全身騰地一下熱起來。
兩個人幾杯酒下肚,都脫下來襯衣隻穿個背心。他們裸露出來的肌膚都是古銅色肌肉結實,渾身透出一股力量。
安祿升突然說:“我發現你也有白頭發了。”
溫程笑笑說:“白頭發不算啥。”
“可你沒有留下一子半女。”安祿升犀利地看他一眼。
“溫樂就是我閨女。”溫程臉色開始紅潤。
“可她不是,她要走了,你一無所有,你舍得放她走嗎?我都不舍的,十五年了啊,她成了我們的一部分。”安祿升傷感地說。
“走吧,我希望她飛出去,飛的越遠越好。”溫程眼光有些空洞。
“你要真希望她走就不會這麼難過。”安祿升瞅他一眼。
“我難過了嗎?”溫程摸摸臉故意笑了笑。
“你難道不難過嗎?是你從她在繈褓中把她養育大的,而且養的越來越討人喜,我們還指望她長大了嫁人,給我們養老呢。”
溫程一昂頭喝幹了杯中酒。目光清澈地望著安祿升:“你是她幹爸爸,劉蘇是她幹媽,你們和我一樣愛了她這麼多年。我知道你們會理解我。”
劉蘇端上來兩盤菜,一盤炸羊排,一盤素西芹。
她接囗說:“我把她當自己的孩子,孩子早晚會離開我們飛到更廣闊的世界去。”
“本來我想再留樂樂一年,明年把她送學校去,想不到她這麼快就要走了。”
溫程說完目光透出深深地傷感。
“我上個月說送她到學校,你不舍得,你是在等她,她來了你又難過,讓我說你什麼好。雖然孩子交到父母手裏最放心,可是她靠譜嗎?這麼多年隻來過一次,你放心我還不放心呢。”
安祿升一針見血地指岀了溫程的矛盾心理,讓溫程更加感到左右為難。
劉蘇勸他們說:“你們不要傻想了,有沒有一種可能,溫樂的媽媽這次會留下來,這次她是自己來的嗎?”
溫程點點頭說:“她自己一個人開車來的,昨天差點連人帶車掉進那個大坑裏,看來是跑了很遠的路。”
安祿升看了一眼劉蘇,把後背靠在椅子上,又對溫程壞笑一下說:“聽了劉蘇的話,但願你們有好戲發生,來,我們喝酒。”
溫程卻沒有玩笑的心思,他心裏想的都是溫樂。
安祿升挾起一塊羊排啃起來:“嗯,蘇蘇的手藝真不錯。”
劉蘇嬌羞地看了安祿升一眼,她給溫程挾了塊羊排說:“溫醫生,現在啥也不想我們開吃。”
溫程已不勝酒力,腦袋暈乎乎的他起身說:“我昨夜一夜未曾合眼,讓我睡一會吧。”
他轉身朝客房走去,平時逢節日他會帶溫樂過來一起吃飯,順便住一宿,這裏好像是他的第二個家。
安祿升說,“你好好睡一覺再說吧。”
溫程不勝酒力,倒頭就睡了,想不到他這一覺就睡到了黃昏,他醒來後想起溫樂和那個女人,現在不知道怎樣了。
他一骨碌爬起來走出客房,和在客廳裏的安祿升說:“我要回去了。”
安祿升說:“我送你。”
劉蘇把藥箱給放車上說,“溫大夫,要好好和溫樂媽媽談談。”
這次溫程沒有拒絕安祿升送他,他惦記著家裏的溫樂和那個女人,不知道她們現在咋樣了。
他現在有點後悔把樂樂一個人扔給那個女人,萬一那個女人把樂樂拐走了,他可咋辦?
他催促安祿升快點,安祿升理解地說,“不會的,她即然這麼久了才來,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再說了,咱樂樂精靈著哪,她是舍不得我們的。”
溫程心裏稍微安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