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悲痛欲絕的時刻，任其宣泄——是最好的辦法。
“薑荀，你個背信棄義的人！你明明答應我會回來接我……你說句話啊……”
女子的悲愴之聲撼天動地，但無論其中蘊含著怎樣的悲傷，她懷中所抱著的人再也不會醒過來。她再也……等不來他實現諾言。
萬俟朔端著手臂，看起來像是在認真思索著什麼，他盯著對麵的空竹和薑荀屍體，問虞蝶嫜：“她為何哭得這麼傷心？”
虞蝶嫜以為他沒話找話，便簡單回應了句：“因為愛，失去了所愛，就會痛不欲生。”
“所愛？”萬俟朔在心裏疑惑而問。
他偏著頭，以一種嚴肅的語氣與她說：“憑什麼她有這個東西，我卻沒有？我也要。白癡，我命令你給我找一壇子來。”
“找一壇子？”虞蝶嫜這才反應過來萬俟朔並非是在沒事找事。她偏過頭對萬俟朔講道：“臭脾氣，愛不是一樣東西，而是一種情感？”
“什麼情感？”他漫不經心追問。
“情感這東西就是……”虞蝶嫜剛想解釋下去，又不知道該如何確切說明，反過來問他：“那你有什麼情感？情緒？比如厭惡、喜歡之類的？”
“不知道。”萬俟朔一本正經回答：“我隻有兩種情感——仇恨、討厭。”
朽木不可雕也，虞蝶嫜不打算和萬俟朔這種情感上的榆木腦袋過多解釋，畢竟他來日可是要黑化的，隻保留這些情感是好事。
可黑係統卻不這麼想。
他走到虞蝶嫜身邊，撞了她她，示意她別亂說話。隨後他清了清嗓子，拉長聲音，同萬俟朔解釋：“愛這個東西嘛——就是比喜歡的程度還深，你全心全意地付出一切，不求回報，隻願她好。”
“對對對，黑大哥說得那是相當在理，愛就是如此。”說罷，她偏著頭，眨巴著眼睛，一直盯著黑無翼，似乎想提醒點他什麼。
隻見黑係統低下頭用手指著她的眼睛：“怎麼的，你眼睛裏有蟲子啊？我幫你揪出來。”
“不要！”被氣到的雲翳將頭偏向空蕩蕩的一側。
萬俟朔似有若無地在想著什麼……
“臭脾氣，你的林子因為我沒了，接下來，你打算去哪兒？”
虞蝶嫜偏頭問道。
“與你無關。”他冷淡淡回答。
“可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去哪兒都得帶著你。”
“就你？”萬俟朔滿臉寫著不相信。
黑無翼眨眨眼，想了想，立即加入兩人的對話。
“是這樣的，兩位，你們聽我說，我聽說玄武國在尋找奇人異士，勝出者可得賞金三千兩，不如——咱們去試試？”
“賞金！”一聽到這兩個字，虞蝶嫜耳朵都豎起來了，她連忙拽著萬俟朔的衣袖：“去吧去吧，我們去這裏。”
見一句話壓根說服不了萬俟朔，虞蝶嫜又繼續補充：“你看，你這些年來一直生活在這裏，從未出去見過外麵的世界，不如就趁此機會，欣賞外麵世界的繁華？”
虞蝶嫜又拿出上次在大興府時發現的卷宗：“萬俟朔，我仔細看過了，這上麵沒有你家人的資料，我們去其他地方，說不定就能找到你的家人，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目光落在虞蝶嫜手裏的冊子，他獨自領悟，原來那日她偷偷跑出去還被抓，是為了幫他找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