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有些玩味,上下打量虞蝶嫜,確認她安然無恙未受傷以後,開口嘲諷:“怎麼?離開了我就這麼沒用?被欺負成這樣?”
虞蝶嫜湊到他身邊,挽起他的手臂,笑容恬淡:“是啊是啊,沒了你,我可活不了。”
仿佛她很享受此刻的親昵。
萬俟朔果斷地從虞蝶嫜手裏掙脫,他甩開她的手,表情冷峻:“別挨我這麼近。”
“喲,萬俟朔,你還害羞啊?”她沒有受挫,反倒是一進再進,調戲起他來。
再這麼下去萬俟朔覺得自己會失去對自己的控製,直接往前走。
虞蝶嫜連忙跟上去。
見到空竹跪地刨土,萬俟朔眼底一黑:竟然是她。
隻見萬俟朔立刻變出金色匕首,刹那間,匕首化作長劍,毫無疑問,他要找空竹討命。那夜她如何不留情地刺向虞蝶嫜,他可是曆曆在目。
“等等。”
虞蝶嫜走過來拉住他的手,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
少年的眼眸充斥著疑惑和不解,他耐人尋味地盯著她,似乎想要從她身上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終究沒問出那句“為什麼攔我”,但虞蝶嫜懂他想要問什麼。
“她隻是想給自己的夫君報仇,隻不過被蒙蔽雙眼,找錯了人罷了。”
“找錯人?”萬俟朔冷哼一聲,“那又如何?那夜就是她動的手。”
“萬俟朔,不要。”
見少年再次往前走,虞蝶嫜立即攔在他麵前,她就這樣望著他,眼神裏既有祈求,也有奢望。
“如果不是她給我們機會去金蓮裏,我就不會看到過往的你是怎樣的,更無法了解你從前經曆過什麼。”
萬俟朔的眼眸了出現了某種新的東西,她……在意他的過去嗎?
“看在這個份上,不要追究了好不好?”
再望下去,萬俟朔隻怕真的會心軟,於是他偏過頭,假裝無所謂地盯著地麵:“隨你。”
“謝謝你——臭脾氣!”虞蝶嫜衝他揚起一個微笑,隨後又湊到他麵前:“那不如你就好事做到底,幫她一個忙,將她的夫君找出來?”
“多事。”
萬俟朔瞪了眼她,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說:“我弄死你。”
隻有虞蝶嫜敢以這麼大的膽子對他說這些話。
隻見少年抬起右手,黑色霧團隨即從他手掌心裏溢出,奔向空竹正在努力挖掘的那塊泥土地。
頃刻之間,泥土瓦解,一具男子屍體從深深掩埋的地底升起來,泥土從他身上褪去,男子的麵容逐漸清晰。
“薑荀!”
空竹急忙用雙手扶住他,布滿泥土的手無力地去擦幹他臉上沾惹的雜碎之物,男子的身體已經發幹,眼睛周圍黑黑的一片。
但空竹還是能憑借這些斷定眼前這個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的人就是自己的薑荀。
她的眼淚不受控製地往外流,源源不斷。
從前,她曾幻想過無數次與薑荀再次見麵的場景,哪怕他不愛她、不搭理她,她都沒關係,但她無法接受三年一別,再相見,薑荀成了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她的薑荀,本是意氣風發的英雄,究竟為什麼要遭到這些不公、淪落至此?
“空竹姐姐……”
虞蝶嫜小聲地喊了一聲,本想上前去安慰的她被萬俟朔攔下,他搖搖頭,麵容冷峻,示意她不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