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著起身,但動作小心翼翼,絕不發出任何聲響而吵醒她。
但萬俟朔還未徹底坐起,蓋在他身上的被褥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除此之外,更讓他挪不開眼睛的,是虞蝶嫜按在被褥上的那隻手。
她用手將被褥按住,以防被褥移開,即便睡得再熟,睡覺的姿勢千變萬化,但唯獨這隻手從未挪開過。
萬俟朔心底一悅,看來給她找被子不是白找,她還算有點良心。
隻是……眼下他和她的動作實在太過親密,萬俟朔從未如此和人睡覺時貼得如此近,他不由自主耳根發紅,心底的燥熱使他迫不及待想要從石床上離開。
等虞蝶嫜醒來,她未能發現萬俟朔的身影。
睡意未完全褪去的她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眼神怠倦地環顧四周。
“臭脾氣?”
她試著喚了一聲,雖未有人回答,但這早已在她意料之中。
他向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估計很早之前便已離開了罷。
虞蝶嫜不經意地想到他的離開,隨後站起身來,沿著石壁走動觀察。
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的她突然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喚醒。
等等……
這是……啜泣聲?
虞蝶嫜來了興致,這石洞並無其餘人,除了……萬俟朔的寵物。
她循著聲音,將耳朵貼在石壁上,一點點地沿著石牆走,尋找聲音的出處。
“喂,臭脾氣的寵物,是你在哭嗎?”
被封在岩石深處的小寵物動彈不得,隻能低聲啜泣,他傷心的是自己的主人居然和一個女子同床而眠了。
而他,作為主人的寵物,還從未得到自己主人的“摸摸頭”。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萬俟朔的小寵物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委屈,皺著眉頭嘟著嘴直接啜泣起來。
問了半天,都沒有聽到萬俟朔的寵物回話,虞蝶嫜便不再追問,就此作罷。
帶著一臉疑惑的她回到石床邊,再次拿出反派黑化速成寶典細細鑽研起來。本打算在睡覺時……哪曾想她自己太困直接睡了過去,招式沒使出來。
虞蝶嫜在心裏反複提醒自己,等到今晚,一定要做到!
“臭脾氣去哪兒了呢,扔下我一個人在這兒,可真無聊。”虞蝶嫜若無其事地晃著自己的衣袖,左看看右看看,終是找不到任何可以打發時間的東西。
一道聲音傳來,結界開了又關,虞蝶嫜探頭探腦望過去,果見萬俟朔走來。
她興高采烈地跳下床,朝萬俟朔跑過去。
“你怎麼才來。”
她注意到萬俟朔手裏提著的東西,將它拿過來,舉在眼前:“肉包子?你出去買的?”
萬俟朔似乎對她如此浮躁的性子很不悅。
他麵色一如往日沉著,眸底是不是還會散發出冷厲,即使虞蝶嫜將肉包子拿在手裏,他依舊沒有表現出一絲波瀾。
“中毒之人,身體虛弱,你吃點東西,補一補。”
他任由著虞蝶嫜將自己拉到石床邊坐下。
“臭脾氣,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如此貼心。”虞蝶嫜拿出紙袋裏的肉包子,往自己嘴裏塞了一個後,又拿出一個,往萬俟朔嘴裏塞。
他萬萬沒有想到虞蝶嫜會做出這般舉動,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她愣愣看著身旁的人。
隻是聽到她自顧自低頭念著:“你也吃。”
她一邊數紙袋裏的肉包子,一邊好奇地問他:“臭脾氣,買這些得需要錢吧,你哪而來的錢?”
“需要錢?”
“是啊,沒錯。”
萬俟朔開始遲疑,他回想著拿肉包子時的經曆,的確發現旁人好像是給了買肉包子的人什麼東西。
“原來他們給賣包子的人的是錢。”
“不然呢。”虞蝶嫜將嘴裏的包子拿下來,怔怔看著萬俟朔:“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會……沒給錢吧?”
萬俟朔麵不改色地點頭,依舊一副唯我獨尊、傲然於世的模樣。
“我用一句話就讓賣肉包子的人給我肉包子。”
“什麼話?”虞蝶嫜滿是好奇,她怎麼不知道萬俟朔還有口才這方麵的天賦。
“不給,死。”
一邊說,萬俟朔一邊變出手裏的匕首,黑氣從手中散發,完全還原當時的場麵。
虞蝶嫜咽下嘴裏的肉包子,眨眨眼睛,心底何止一點愕然。
她尬然一笑,模模糊糊地說:“好,做得好。”
實際上,她還在驚詫中緩不過來,見過直接的,沒見過萬俟朔這麼直接的。
換做任何人見了他要殺人時的那個眼神,想必都會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