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複,你和我不是一路人。”
簡複轉過頭,靜靜地看向夏秧,眼中有固執地疑問。
“你生在繁華之地,生來就沒感受過植物的生長,泥土的厚重,雨水的味道,四季的交替,而我,不一樣。”
夏秧指著不遠處的村落,一字一句道“我雖向往繁華,但我始終紮根在泥土之中,我熱愛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我熱愛我的家人,我熱愛我現在擁有的一切以及工作方式。”
說完這一切,夏秧望向他“你明白了嗎?”
簡複沒有說話。
夏秧也沒有說話,兩個人靜靜地並肩站立了很久。
夜色厚重起來,下河的水資源又比較多,身上逐漸開始沾上了一些濕氣,夏秧感覺到冷了,準備回家,出來太久了,再不回去,夏愛蓮該擔心了。
“如果,我甘願為你放棄繁華呢!”
就在夏秧準備回去的時候,她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夜色很安靜,安靜到夏秧想忽視或者是想裝作沒聽到都不行。
夏秧的動作停頓下來,她定定的望向簡複。
男人正直直的朝她看來,在尋求她的答案。
“你不能。”
簡簡單單三個字,決定了簡複的生死
“嗬——”
像是喉嚨裏的發出的一聲嗤笑,之後簡複徹底沒了聲音。
“回去吧,夜裏涼。”
說罷,夏秧頭也不回的走了。
關於簡複,她沒有過多的話要說,兩個人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就算是強行粘合到一起,最後也會散開的,與其到時候鬧得難看,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去想,不去念,任他花自飄零,水自流。
夏秧昨晚回來之後徑直回了房間休息,一覺到天亮,早上起床的時候,夏愛蓮早飯都已經做好了。
據夏愛蓮說夏老爹昨天晚上一直在琢磨跟簡複下棋的事情,今個一早上吃過早飯嗷嗷叫著要跟簡複再戰三百個回合。
夏秧喝著碗裏的粥沒有答話。
夏愛蓮惦記他們昨天晚上喝酒了,今天早上是特意煮的南瓜小米粥,裏麵還放了紅棗,熬得軟爛又香甜。
夏秧從廚房的架子上找出糖罐子,一口氣在罐子裏撅了兩大勺糖。
唉,人生就是太苦了,時時充滿驚喜和意外,還是得多吃點甜的,不能說逃避那些不快樂,起碼甜食會分泌多巴胺。
“夏姨。”
一身簡便西裝的簡複出現在院子門口。
聽見簡複的聲音,夏秧的勺子嗑在碗邊輕輕頓了頓。
夏愛蓮看見簡複,高興道“簡複過來了,快快快,來嚐嚐阿姨熬得粥。”
簡複走進桌前,坐下來,看著麵前的碗,道了謝。
瞧見簡複如此有禮貌,夏愛蓮心中自然一百個高興“謝什麼謝啊,你這孩子,快吃,快吃,不夠阿姨還給你添。”
再次道過謝之後,簡複才安心吃飯。
簡複的吃飯禮儀很好,坐的周正,喝粥也不發出聲響,不像夏秧——“哧溜,哧溜!”
夏愛蓮看簡複正越看越歡喜,突然聽見自家閨女發出“哧溜,哧溜”的聲音,頓時有點生氣,當即擇了一雙筷子,對準夏秧的腦袋就敲過去了!
夏秧!!!
簡複???
被敲了腦袋的夏秧滿臉懵,她放下粥碗,看了一眼自家的老媽,不懂她這一大清早的又是發的什麼‘神經’。
瞅著自家姑娘的眼神,夏愛蓮的嘴角抽了抽。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姑娘家家的,好好吃飯!”
夏愛蓮出聲警告。
聽見自家老媽的話,夏秧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悄咪咪的瞪了一眼某個正在幸災樂禍的人,夏秧憤憤不平的繼續抱著粥碗喝粥了。
隻不過被夏愛蓮女士警告過後的夏秧同學,這次喝粥沒有再發出‘哧溜,哧溜’的聲響了,全程都很安靜。
夏愛蓮滿意了,一頓早飯吃的三個人都很愜意。
等三個人都吃完早飯之後,被人忽視的小朱才晃晃悠悠的走進來,臉上還帶著明顯的困意。
“簡複哥哥,你回來了?”
這個問題問得簡複並不知道怎麼回答。
簡複看了一眼小朱,又看了一眼夏秧,夏秧聳聳肩,攤攤手,表示自己無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看見簡複完全不解風情的樣子,小朱的眼裏當即就盈上了水霧,圓圓的瞳孔裏滿是受傷和委屈“簡複哥哥,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人家等了你半天,都沒見你回來,人家擔心壞了,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人家。”
小朱眼裏的水霧更大了,眼淚盈在眼眶裏似掉不掉的,配合著她一臉受傷和委屈的表情,簡直讓男人忍不住心生嗬護,站出來為她說上兩句話。
隻不過小朱大概想錯了,一個院子裏,除了一個’不解風情‘的簡複是個男的,其餘的都是極其‘韌性’的人。
韌性之一的夏愛蓮此時看不下去了“這一大早上的,可沒人欺負你,你可別哭,一日之計在於晨,早上哭,搞不好可是要哭上一整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