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並不打算拆穿甘雨,她知道憑借甘雨的性子,斷不會再這麼短的時間內習慣人類的生活,不會乖乖聽從她的吩咐去休息。
凝光來了辦公地點,端坐在椅子前麵,單手揮向麵前的瓶子,一陣金光籠罩著瓶子,沒過多久,金光散去,隻見一個個指印出現在瓶子上。
凝光將文件拿出,將它攤開放在桌麵上,看著裏麵的內容,內心也泛起波瀾。
此內容並非自她手寫出,而是出自岩王帝君之手。
她拿起瓶子中的畫,此時畫上金光散去,紙上的圖案轉變成文字。
凝光將內容熟記於心,一團火自她手中升起,她揚起手中的紙,紙瞬間化為灰燼。
她將瓶子放到一旁的角落,放到原本屬於它的位置,抬頭透過屋頂望著天穹,“帝君,你費盡心思,設這麼大一個局?他真的能當此重任嗎?希望他不會令你失望,不會令大家失望。”
淵回到璃月港,並沒有在往生堂的房子內找到鍾離,鍾離的房間很整潔,房間的角落還遺留下一些未燒完的紙。
難道鍾離也在深夜超度亡魂嗎?
感受著屋內燒紙的味道還未消散,淵察覺鍾離應該是剛離開不久。
知道鍾離喜歡聽書,為了盡早見到他,淵打算在聽書處守株待兔。
清晨的璃月港一片安靜,淵獨自一人走在這寂靜大街上,看著這些熟悉的街道,他不敢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這些都將化為幻影。
一道身影從屋簷上飛過,淵立刻飛起尾隨那身影,自從上次淵無意中發現,他竟然也能使用空的技能,這使他開心不已。
那身影移動速度極快,看那背影,淵懷疑就是果然鍾離本人。
一大早鍾離就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這一舉動更加勾起他的好奇心。
淵奮力追趕他的身影,但鍾離畢竟是帝君,淵被他遠遠拋在身後,直至他消失不見。
淵氣喘籲籲來到聽書處,剛在桌子旁坐下,就看見鍾離從劉蘇的窗戶翻出。
劉蘇為求方便,花高價在說書旁買了一間小屋子,也算為後代買了一個城市戶口。
“鍾離,你怎麼盡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淵大搖大擺從正門穿門而入,“我倒要看看你進劉蘇的房子做什麼?”
劉蘇此時還在床上呼呼大睡,床旁的桌麵上整整齊齊擺放著一疊話本。
他拿起話本,上麵詳細地記載著岩王帝君千年的大戰魔神之事。
不知不覺他看著話本出神,彷佛置身於當年魔神戰爭之中,當年的一切彷佛曆曆在目。
翻到最後一頁,“竟然看完了。”看完一本,仍意猶未盡。
想不到劉蘇一介普普通通的說書人,竟能將帝君當年的事書寫得如此精彩,雖不是親眼所見,但感覺當年的戰爭也如書中描繪一般殘酷。
淵將話本放下,一時大意,話本竟掉在地上。啪的一聲響,將劉蘇從睡夢中驚醒。
他本想將話本從地上撿起,回頭卻看見劉蘇揉著眼睛盯著他的方向。
淵並不覺得劉蘇能看見自己,他不過是想知道什麼聲音將他驚醒罷了。
淵在流蘇醒來後也沒在打算將話本從地上撿起,生怕一早將他的魂魄嚇出來。
清晨,人的魂魄仍屬於漂浮狀態,被人一嚇容易魂飛魄散,他可不想給那討人厭的胡桃增加業務。
劉蘇看見桌上的話本,急忙從床上爬起,跌跌撞撞跑過來,用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捧起話本,輕輕將話本翻開,瞬間眼淚鼻涕橫飛。
他不停地磕頭,嘴裏還念叨著:“岩王爺又顯靈了,多謝岩王爺,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一定會好好給你供起來,每日三柱香不間斷。”
哦,看流蘇這激動的模樣,敢情這話本不是流蘇自己寫的?
那又是誰寫的呢?
淵又回想剛才鍾離偷偷摸摸的畫麵,難不成是鍾離自己寫的?
怪不得,別人怎麼知道帝君千年前的事,就是道聽途說一些,也不會如此詳細,原來都是鍾離在自編自導。
不愧是你,一個漸漸被磨損殆盡的人,仍要將當年的事告訴世人。
原來也害怕忘記嗎?
淵走出屋子,看見鍾離已端坐在凳子上,目不轉睛盯著東方的日出,看得出神。
似乎在懷念些什麼?
這一刻,淵覺得他不再像神,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垂暮的老人,彷佛在回應年輕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