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予薄聽見這話不怒反笑,耐著性子說出最後一句。

“陛下,若是世間所有都能按照自己喜歡而來,那可太過於荒謬……滾下來!”

她的話語輕飄,但最後的三個字被加重,帶著能直觀感受到的怒意。

祁昭淺被嚇了一跳,小臉煞白,眼尾微紅。

她死死盯著雲予薄,盯著對著自己的箭。

“嗬,你有本事就鬆手啊。”

祁昭淺忽然開口挑釁雲予薄,帶著強烈的恨意,神色都是無畏。

她不服,她不聽,她就是叛逆。

若雲予薄鬆手,死亡又何嚐不是一種解脫,她受夠了!這種連死亡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日子她不想過。

她的話讓在場的人皆是一愣,荼箐臉色變了變,張嘴想要製止她再說下去的時候,雲予薄開口了。

“好啊,既然陛下都如此說了,那我便成全陛下。”

她唇角微微帶笑,盯著祁昭淺,拉弓的手微微用力,找尋著最合適的方向。

雲予薄的神情自若,像是在看一個撒潑打滾的孩子,祁昭淺的小性子,在她眼中不值一提。

祁昭淺咽了咽口水,剛剛積攢起來的勇氣一時間蕩然無存。

雲予薄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好像真的,將她當做了靶子,瞄準了她的腦袋。

她的手緊緊捏拳,氣得說不出話,心中又是害怕又是茫然。

自己之前的目標是活著,現在的目標是自由,如果今夜死在這,是否太不值當。

“帝師息怒,陛下一時孩子氣,下官現在就去哄陛下下來……”

荼箐剛開口給祁昭淺求情,雲予薄已經鬆手。

她向來不喜歡廢話,也不喜歡耽擱太多時間。

眾人都還未反應過來,箭已經離弦,直直朝著祁昭淺而去,速度極快。

祁昭淺睜大了眼,好像被什麼定住了似的動彈不得,隻能看見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箭吏。

死定了……這箭一定會射穿她……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底下的眾人被雲予薄的果斷嚇到,皆是一臉震驚。

荼箐看見這一幕緊緊的閉上了眼,側開臉不敢去看。

但箭隻是擦過了祁昭淺是脖頸,朝著她身後而去,定在了樹上,發出“錚”的一聲悶響。

箭羽還是顫抖著,祁昭淺未曾回神,心跳的厲害,一股難以言說的後怕占據她的腦海。

她的睫毛顫了顫,臉上早已血色全無……

冷風一吹,祁昭淺不可控的顫抖一下,險些從樹上跌落。

萬籟俱寂,祁昭淺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聲。

想象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傳來,她咽了咽口水,仿佛靈魂被抽離。

她以為,自己這一次,必死無疑,雲予薄對她……毫不手軟……

祁昭淺同死亡擦肩而過,看見這一幕,眾人皆是鬆了一口氣,自也有人佩服著雲予薄。

荼箐慢慢睜開了眼,長舒一口氣。

但凡雲予薄失手過去那麼一點,那箭就會在祁昭淺的脖子上,或者,直接穿過她的脖子。

“陛下,可還滿意?”

雲予薄問出聲,將手中弓放下,就那麼抬頭望著她。

聽見她挑釁的話語,祁昭淺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異常委屈,幾欲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