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清滿臉潮紅,催促道:“快去快去!把家屬請到這裏現場賠償!”

“好!”

辦公室主任不敢怠慢。

管它什麼把戲,跑腿的聽喝就是!

……

辦公室主任前腳離開,趙廣清就把劉院長拉到一邊,悄聲道:

“這事就交給你全權代表,事後給你一百萬擺平。”

劉院長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兩全其美啊!

一邊。

他不用做有錢人的鷹犬,去做違法的事。

另一邊,那個缺德帶冒煙的碰瓷家族,死一個,就少一個禍害。

就是這一百萬有點太多,把他疼得心裏都抽。

然後很幹脆的對趙廣清說:“好,反正人也活不了,我去征詢家屬意見,如果行,就做遺體捐贈。”

“讓死去的人在某種意義上還活著,讓活著的人替死去的人看世界。”

“嗯。”趙廣清滿意的連連點頭。

看著劉院長匆匆離去的背影,心裏非常爽快。

一塊石頭落了地。

有錢真好!

有錢可以買命。

這是他前世想都不敢想的事。

……

“爸爸,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趙立偉渾身插著管子,微睜著虛弱的眼皮看著趙廣清說。

趙廣清眼裏噙著淚,呡著嘴慈祥的點頭。

“都是爸爸的錯,爸爸不應該踢你。”

“爸,我看見你很蒼老,穿著一件破棉襖,操著袖子在雪地裏走,身後還滴著一溜的血跡……”

趙廣清心裏一愣。

趙立偉繼續說:“爸,我不知道那一刻我為什麼特別快樂。”

“我是不是很叛逆啊?”

趙立偉艱難的挑起眼皮,與自己的父親對視。

盡管眼光虛弱,但這雙混濁的瞳孔中,卻透出一絲凶殘的快慰。

這眼光讓趙廣清心中一顫。

趙震!

這個死了還陰魂不散的東西!

那場車禍隻是他第三十六次碰瓷的終結。

他沒有想到,前三十五次都得手的斜穿馬路,竟然碰到趙立偉病危。

劉紅軍開足馬力直接將他撞飛。

把左鎖骨下肋骨撞斷,紮破右肺造成內出血,最後搶救無效而死。

本來他的媽媽要給他留個全屍。

但架不住三個舅舅鼓動,要一百萬做啟動資金搞建築。

楊玉龍說:“姐,什麼全屍不全屍的,人死如燈滅。”

“這場車禍小震不占理。”

“被他訛詐的人,有不少在收集證據要告他,現在又有目擊證人要指證他,不見好就收,恐怕要把咱們給扯進去,不如答應院方做遺體捐贈。”

“一來,咱們得到錢金盆洗手,轉行做房地產生意。”

“二來,讓那個受體替咱們趙震活著!”

楊彩鳳一聽也是這個理兒。

自從與趙廣清離婚後,日子過得非常艱難。

開始仗著漂亮的臉蛋,周旋在老楊和劉海波之間,吃喝不愁。

後來想通過楊奇山幹倒趙廣清。

結果被趙廣清反手把她和劉海波,送進局子裏蹲了半年。

楊奇山也躲起來不見她。

實在走投無路,混跡在咖啡屋做了幾年小姐。

錢賺到一些,卻落下一身病。

後來四個孩子長大了。

就長子趙震最有出息。

一邊販賣小菜,一邊利用碰瓷技術,跟他的三個舅舅在路邊蹭點小錢。

結果蹭來蹭去,卻成了手術台上的腎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