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眼本來醉眼朦朧,揮起爐鉤要朝黑虎砸去。
沒想到,當他衝到大門口時,一眼就看到門外停著一台白色吉普車。
當即整個人就像被電了一樣。
特別是,當他看到趙廣清身邊的錢和平時,更是語無倫次,“廣……清……”
趙廣清陰沉著臉,打開車門從車裏下來,站在門口。
兩個人就隔著一扇鐵柵門,足足對視了十分鍾。
最後於大眼堅持不住,耷拉著腦袋將門上的鐵鏈子取下。
黑虎和小花嘴裏哼唧著撲過來。
看著兩隻天真無邪的狼青,趙廣清的心才有那麼一丟丟的柔軟。
然後他一手摟著一條狗的狗腰,輕輕拍了拍,“好了好了,親一下就行。”
兩隻神犬就像聽懂了一樣,將耳朵背在肩上,小心翼翼的伸長嘴巴,在趙廣清的臉上杵了杵,才心滿意足的跳到地上。
於大眼木訥的垂手呆立一旁。
看趙廣清的臉色有點緩和,這才撓了撓頭,從喉嚨裏憋出一句:“你不回來,我也要去找你。”
趙廣清沒吭聲,徑直往裏走。
於大眼就默默的跟在後邊。
當趙廣清走到圈舍前,定睛一看,腦袋嗡的一下就炸了。
整排麅舍十幾間,竟然沒有一隻麅子。
一路上,他想過N種可能,但他絕沒想到,連替商運偉和孫瀚昌代養的六十隻麅子,一隻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趙廣清雙眼如劍的射向於大眼。
“我……我也沒想到……”
於大眼的臉,霎時掛上一層霜。
趙廣清不想聽他無賴而蒼白的辯解,轉身就往第二排袍舍跑。
兩排麅舍相隔十多米遠。
他就像跑了漫長的幾千公裏一樣,隻覺得兩旁的景物都在飛速的向後跑。
“趙哥!”
錢和平上前一步,架起渾身篩糠的趙廣清。
“走!往前走!去後麵看看!”
趙廣清吃力的抬起手臂,指向後一排麅舍。
於大眼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垂著大眼皮過來想架起趙廣清,被趙廣清嫌棄。
“走開!”
於大眼乖乖的退到一邊。
趙廣清在錢和平的半架半拖下,費了好大的勁才檢查完整個袍舍。
除了寥寥的十幾隻麅子以外,若大的養殖場一片空曠。
在回打更房的途中,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駕著雲團在走。
這麼大的一個養殖場,僅僅半年時間怎麼會空啊?
他心裏問了自己三千六百遍。
可是無論何種揣測,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按劉瑞芳寄給他的賬目看,現在這個場地,本應該有大小七十隻麅子。
如果加上商運偉和孫瀚昌的,差不多有一百三十多隻。
可現在存欄不足二十隻,那一百一十隻到底去哪兒了?
麵對趙廣清甩出的賬單,於大眼百口莫辯。
“廣清,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私吞。”
“你讓我怎麼相信?沒私吞,那一百多隻麅子哪去了?!”趙廣清拍著桌子咆哮道。
“我……我賣了……”
“錢呢?”
“錢……錢秋後算賬。”於大眼很是不服的瞪著死魚眼,極力為自己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