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秋後算賬,差點沒把趙廣清氣死!’

而垂立一旁的於大眼,卻沒有半點愧疚之意。

反之,他還憤憤不平的罵道:“楊奇山這個老雞巴燈,別讓我見到,就見一次打一次!”

“楊奇山?”趙廣清心裏咯噔一下。

剛才還氣得暴跳如雷的他,這會就像澆了一盆冷水。

他揪住於大眼的衣袖,一把將他拽到炕沿邊坐下。

“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大眼搓了一把鼻子,突然來了精神。

“你可別提了,這個老雞巴燈是真特麼的陰!”

然後,就將這半年多來,與楊奇山從交付麅子,到成為朋友的事一一道來。

開始,楊奇山交完九萬塊錢的訂金後,一直不來拉麅子。

眼看合同就要到期了。

按著趙廣清的吩咐,合同到期後,先通知楊奇山本人,聯係不上再通知他的家屬。

如果都聯係不上,這筆訂金按著合同可以擅自處理。

於大眼找到劉瑞芳商量,“明天是楊奇簽合同的最後一天,要是他不來,你就打個電報過去,三天內不來,咱就把這九萬塊錢分了,廣清五萬,你和我一人兩萬。”

劉瑞芳一看,覺得於大眼說得在理,便點頭答應。

第二天一早,她就搬個凳子坐在進入林場的必經之路。

眼巴巴的望著進進出出地幾個林場職工。

直到傍黑也沒看到楊奇山的半個人影。

工人們都下班了,劉瑞芳帶著興奮和疲憊的心情回到家。

這時,於大眼正開車從南苗圃上麵的麅子養殖場回來。

“我就說咱們這次發大了。”

“噓!”劉瑞芳夾了於大眼一眼,示意他閉嘴。

但於大眼正在興頭上,根本不在乎她的提醒。

端著肩膀敞著懷,一邊扯起一片前衣襟扇著風,一邊邁著大步往屋裏走。

“都這個點了他還不來,肯定是交完訂金,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嚓’……”

於大眼伸開手掌放在脖子下,做被刀割的手勢。

把劉瑞芳急得,衝上去,對著他的胸口就是一拳,“你精武門看多了嗎?”

於大眼卻不以為意的哈哈大笑,道:“不是精武門,是咱老於料事如神!”

“老於……”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嚇得於大眼翻著死魚眼,愣怔了半分鍾。

才幽幽的轉過身。

“啊!老楊?”

於大眼驚恐的指著突然出現在身後的楊奇山,聲音顫抖。

“嗯,是我啊,來的路上被兩個‘小流氓’綁了,差一點回不來。”楊奇山一臉疲憊的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還真出了點意外。

於大眼瞬間回過神,滿臉笑意的打著哈哈,“你看我說得準不?這真遇到意外了!”

急得劉瑞芳悄悄的懟了他一下,“別滿嘴胡咧咧!”

“無妨。”

楊奇山大度的揮了揮手,“有吃的嗎?給我來點,差點都餓死了!”

“有!”劉瑞芳趕緊跑到廚房燒火洗鍋。

這會兒王秀珍正挎著一籃子紅皮土豆進來。

看到家裏來了陌生人,滿臉戒備。

於大眼見到王秀珍,大嘴都快咧到耳後根,嬉笑道:“老媽,這是咱們的大客戶老楊。”

王秀珍僵硬的笑了笑。

然後上下打量起楊奇山,“啥大客戶白天不來晚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