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回陳府這邊，瞧著攔不住自家小姐，待陳琦出府後，王嬤嬤便讓人快馬加鞭去了上山告知禮佛的蘇夫人。
等陳琦回來時，劉媽媽已經候在怡安院內許久了。
“姑娘，老奴此番前來是給夫人傳話的。”
劉媽媽想傳什麼話，陳琦自然知道。
“我貿然出府確實不該，母親的責怪我也認。”
劉媽媽暗自點頭，別瞧著眼前小姐的神情，嘴裏說著認錯認罰，眼裏的情緒卻不是如此。
難怪連王嬤嬤都攔不住，與當年的夫人，壽山侯府大小姐的性情當真一模一樣。
雖說行事少了些許章法，性格少了幾分穩重，但恣意瀟灑，朝氣蓬勃。
“夫人說，姑娘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和主意，她不會多說什麼，隻希望姑娘往後行事多想想，走一步看三步，既然姑娘也去了林府，把該做的都做了，那這幾日姑娘便在院裏琢磨琢磨這些話，等夫人回府了便來考姑娘的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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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陳府不同，林府依舊籠罩著一層不可言說的陰霾。
直至林梣走出木棉小院。
“母親，嫂嫂，你們替我遞牌參加今年的小選吧。”
初聽小姑子這番話，王氏頓時愣了神，“阿梣你這是魔怔不成？”
“皇後娘娘在宮裏是什麼日子，外人不曉得，你難道也不知情嗎？”
林梣這些日子鬱鬱寡歡，連著整個人都清減了不少，臉上也不見從前半分女兒嬌憨。
可李夫人看出來，她的阿梣眼裏多了幾分從前不曾見過的堅韌。
“那日琦兒來我們家，說的那些話我都聽見了，一旦遂了那些小人的意，父兄多年的經營就全毀了！可不遂他們的意……
母親、嫂嫂，我知道宮門裏不是好去處，可如今能還我林族女兒清白的，也隻有宮裏了。”
我朝選秀，三年一大選，一年一小選。大選在秋，選的是天家嬪禦；小選在春，選的是皇家女官。
而無論大小選，都對女子清白極其嚴苛。
這也是林梣想了許久才想到的出路。
她很清楚，這件事上被詆毀清白的不隻是她，更是林氏全族的女兒。如若隻關乎她一人，以她的出身她可以什麼都不做，可這關乎林族其他女兒，她們並不像她一般有將軍父兄和皇後姐姐，如果她不自證清白，來年若有談婚論嫁，林族女兒還是別人的談資。
而且她們幾乎無自證的可能！
這些道理她明白，李夫人也明白。這條路她也不是沒想過，隻是一旦進了宮，便再難出來了……
“阿梣”，才剛開口，李夫人便止不住眼淚了，“你到母親跟前來。”
林梣亦是紅了眼眶，世事皆如此，想好做什麼，和走出第一步是不一樣的，前者可以脫口而出，後者則需要莫大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