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飯桌上，隻有蘇玖和一個男孩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譚令慧開口問道：“這位姑娘是……”
蘇玖落落大方道：“大舅姆，我是蘇玖。”
譚令慧張了張嘴：“啊，原是芸兒的女兒啊，怪不得生得如此好看。”
她推了推坐在她身邊的男孩：“這是我和鴻軒的兒子，霽涵。”
“霽涵，快跟你姑姑和表姐打聲招呼。”
何霽涵抓著母親的衣袖，偷偷看了眼蘇玖和何氏，從嗓子裏擠出一點聲音：“姑姑、表姐好。”
譚令慧微微歎氣：“你這孩子，膽子小成這樣，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早飯過後，何老太太拉著長媳和女兒進了房間不知道在說什麼。
蘇玖坐在花園的亭子中托著下巴百無聊賴。
“出來吧，別躲了。”
她忽然開口。
片刻後，一根廊柱後麵冒出一個圓圓的頭顱。
何霽涵被抓到偷看，麵色窘迫。
蘇玖朝他招招手：“過來！”
何霽涵低著頭像個犯了錯的小孩，走到蘇玖麵前，還沒等她開口就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好奇。”
蘇玖眼睛裏帶著笑意，看著這個單純得有些可愛的表弟道：“好奇什麼？”
何霽涵見她語氣沒有怒意，才微微抬頭看了她一眼：“已經很久沒有人來府裏了，母親也不準我出去玩。”
“為什麼舅母不準你出去？”
何霽涵咬了咬嘴唇，喏喏道：“因為他們都欺負我，說我是沒爹的孩子，還說我們何家完了。”
“他們？你的朋友？”
何霽涵聽到蘇玖這麼說忽然激動起來：“不是！他們都不是我的朋友！”
蘇玖一愣，下一秒卻給他點讚道：“說得不錯，說這些話的人都不是你的朋友！”
她將剛剝好的砂糖橘遞給他：“來，吃一個。”
她早就看出這小子是盯著自己手裏的砂糖橘了。
何霽涵看著蘇玖手中飽滿誘人的砂糖橘，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猶豫道：“我、我真的可以吃嗎？”
蘇玖一愣：“當然，這是我帶過來的東西，我說了算。”
聽她這麼說，何霽涵緊張的神情立刻放鬆下來，他連說了幾聲謝謝才接下這一顆橘子。
但他並沒有自己吃，反而將它們小心地揣進口袋。
蘇玖皺起眉頭不解：“你這是幹嗎？”
何霽涵以為蘇玖生氣了，急忙道：“家裏已經很久沒有吃新鮮的水果了，我想留給祖母和娘親。”
“怎麼會，我娘成親的時候那麼多嫁妝，就算這幾年何府入不敷出，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連個橘子都吃不起了？”
蘇玖隻是合理提出疑問，何霽涵卻聽得麵紅耳赤。
他回道：“祖父和父親離開後沒多久，外麵的生意夥伴都上門來討債，家裏值錢的都被拿走了。”
他又說：“二叔，也是那個時候中了毒。”
蘇玖眉頭猛地一蹙，這麼巧？
剛有人上門來討債，二舅就中毒了？
“二舅中的是什麼毒，可請大夫來看過？”
何霽涵道：“請了，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蘇玖嚼了嚼嘴裏的甜橘，咽下去。
“走，帶我去看看舅舅。”